第110节

作品:《司礼监精校版

没有答理良臣,而是转过去继续默默在那叠衣服。

  “我帮你。”

  良臣伸手抢过一件衣服就要叠,待发现是一件胸衣时,虎躯顿时一震,目中闪过一道精光,然后就被客印月抢了过去。

  “我不要你帮!”

  客印月头也不抬,将胸衣快速的塞到下面。她的呼吸略微有些急促,显是在压抑什么。

  良臣干笑一声,没有硬要帮忙,而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巴巴。

  客印月几次直腰抬头时,都会看到良臣那一张真诚的脸和一双火热的眼睛。

  这样子好讨厌,好叫人烦,只是客印月却是没能硬起心肠让良臣滚到一边去。

  她心里,其实也是纠结的。

  ……

  女怕郎缠。

  良臣誓要克服困难,勇攀高峰。他绝不能容客印月逃出他的手掌心。

  铁三角缺了一角还能叫铁三角么?

  为了将来,良臣才不要什么脸皮,他只要巴巴。

  “姐姐刚才在做什么?”良臣轻声问道。

  客印月本不想理他,但又怕他乱想,便含糊道:“没做什么,我有点事,不方便马上给你开门。”说完,脸有点红。

  不方便?

  良臣浮想联翩,却是话锋一转,道:“姐姐这几天一直不回来,我等得可着急。”

  客印月停下手中动作,侧脸看向良臣,淡淡道:“宫里出了点事,我一直照顾皇长孙,没有空回来。今天东李娘娘才准我出宫,明天休半日。”说完,顿了顿,“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宫里发生什么事,良臣自是知道的,他想问客印月是否见到他二叔,但想想还是没有问,而是带着哀伤的神情道:“我一直没走,一天见不着姐姐,我便一天等着。姐姐可知,我这几天是怎么度过来的么。”

  “你怎么度过来的,跟我有关系么?”客印月扭过头去,弯腰将叠好的衣服抱进里屋。

  良臣想跟着进去,却被她瞪了一眼,只好站在外面。好在,客印月进去收拾了下后便出来了。

  “姐姐为何非要赶我走?小弟有什么做错了的地方吗?如果有,请姐姐明言,小弟也好知错就改……姐姐连句明白话都不与我说,我这心……真的很难过。姐姐,你可知道,上一次我这么难过时,还是我娘去世的时候。”说着说着,良臣就拿袖子抹了抹眼角,努力想挤出几滴眼泪来,可惜功夫不到家,眼角空空如也。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伤心的模样。

  见状,客印月心软了一下,她也想和良臣说明白,思虑片刻,她说道:“我让你走,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要说错,是我做错了……反正,我们不能再那样了,我丈夫再是不好,总是我的丈夫。我们那样,太对不起他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为了这个?

  良臣呆在那里,他没有想到,史书上记载香艳满满的客巴巴,竟然会觉得自己对不起丈夫,会有愧疚之情。

  转念,却又释然。

  毕竟,现在的客印月还不是十几年后的老祖奶奶,她才刚刚完成少女向乳母的转变。未来,她将在乳母这条路上走很远,直到有一天彻底沉沦。

  现在的客印月,只是这世上普普通通的一个女人。

  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京城,客印月肯定会寂寞。

  寂寞的女人当然会有想法,当一个少年郎突然闯进她的生活,当有了那一夜四目相对的羞羞之后,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后,事情注定会发生。

  没有情,没有义,有的只是萍水相逢。

  清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各取所需。

  只是,良臣想要将这段关系稳固,永远保持下去。巴巴却不想,或者说,她不敢。

  她还是有羞耻心的。

  “天色不早了,你就在这里睡吧。”

  客印月点上一根蜡烛,也不问良臣有没有吃晚饭,端着蜡烛就进了里间。

  良臣脸皮再厚,此刻也不好意思跟着进去。他拿了席子铺在地上,和衣睡在那。

  里间的蜡烛很快被吹灭,然后寂静无声。

  外面,桌上的蜡烛在微风的吹拂下忽明忽暗。

  也不知过了多久,良臣起身吹灭了蜡烛。

  他没有再躺下去,而是坐在席子上,怔怔的看着里间。

  他在等客印月的呼唤。

  然而他始终没有等到爱的呼唤。

  不知何时,良臣也倒在了席子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次日,外面传来熙攘的人声,巷子里有小贩在沿巷叫卖。住在附近的小户人家则开始清洗,不时能听到倒恭桶的声音。

  天亮了?

  良臣迷迷糊糊坐起,擦了擦眼睛,他这几天太缺觉,很想再睡一会。

  院子里,客印月正在洗衣服。

  一个大盆放在门坎外面,盆里有一块木制的搓衣板,客印月坐在一只小木凳上。

  良臣看客印月的时候,她正在用力搓洗一件比甲,两臂的袖子卷了起来,露出洁白的肌肤。

  女人最美的瞬间,是她最专心的时候。

  良臣看得入迷,视线里,随着搓洗的力道,客印月胸前也在大幅度的晃动着。

  将手头这件衣服搓洗干净后,客印月感到乏累,她抬起右手,将秀发拨到一边。

  眼角的余光,发现坐在席子上痴痴的少年。

  没来由的,她有些渴望,却又迅速被她强行抑制。

  我是有丈夫的,那样,不行的。

  第0114章 不中用的货

  “姐姐在洗衣服啊。”

  良臣满脸堆笑的走了出来,很是随意的坐在了巴巴正对面的门坎子上,架起二郎腿,身子习惯性的前倾,以保持四十五度角的最佳瞄准姿态。

  客印月知道魏良臣过来了,可正眼都不看他,只在那弯腰继续搓衣服。

  这一弯,良臣顿时大饱眼福。

  因为,角度真是选的太好了。

  那夜,毕竟是摸黑干活,光尝了味,却不知形。

  现在,光线这么好,离得又那么近,良臣的眼睛都舍不得移开。

  人生,就像一场旅行,不必在乎目的地在哪,只需知道沿途风景有多美就行。

  客印月注意到了良臣不怀好意的目光,她有些后悔为了图凉快便没穿胸衣,结果让这厚脸皮的家伙又占了便宜去。

  但现在,她总不能回屋再去穿吧,这样,徒然叫魏良臣笑话。

  她也是过来人,索性心一横,不管这小色狼,弯腰继续搓洗衣服。

  心里没来由的倒是有点得意:看到吃不到,馋死你,酸死你,反正就是不给你实惠。

  良臣当然注意到自己的“丑态”已经被发现,他脸颊抽了抽,轻咳一声,抬头看天,赞道:“今儿真是个好天,阳光好的很,衣服洗了中午就能干。”

  巴巴却理都不理他一下。

  良臣实在无趣,嘴角一歪,目光被盆边上的皂角吸引住。

  肥皂是怎么做的?

  歪头想了半天,良臣也没想到肥皂的具体做法,只知道跟油脂有关。

  果然是隔行如隔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