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节

作品:《明朝败家子精校版

家之福啊。这个方继藩,哀家当真没有针对他的意思,只是,他写出了这般妖言,留在太子殿下身边,实是让人不放心。”

  弘治皇帝忙道:“方继藩此人,是有不对的地方,孙臣已打算好好的教训他了,他毕竟年轻,时刻的敲打一下,自然也就晓得是非了。”

  似乎有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意思。

  “哎……”太皇太后却是叹了口气:“说是这样说,可是哀家啊,昨日受了这个惊吓,是一宿没有睡啊。”

  说到了此处,殿中之人,脸色俱都变了。

  弘治皇帝再怎么袒护,就算是太子这儿求情,可有什么用?害得太皇太后寝食难安,难道就因为一个方继藩,而让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身子垮了吗?

  张皇后竟是悄无声息的一声叹息,她原本还以为,事情有转圜的余地,不过现在看来,结局已经注定了。

  方继藩……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天皇老子来了,也已无用了。

  一旁的朱秀荣缳首,心里微微咯噔了一下,甚是担心。

  弘治皇帝此时哪里还敢说什么,噗通一下,拜倒在地,眼眶微红道:“孙臣万死,令祖母不安。”

  “不,不是你的错,也非是方继藩的错。”太皇太后摇摇头道:“哀家不是要打要杀的人,你说的是,他毕竟是个孩子,只是走了邪门歪道而已,将来……确实也并非不是可塑之才,他是南和伯子嘛,他的祖上是有功劳的。哀家只是不敢将其留在太子身边啊,其他的都好说,不妨让他去南京吧,给他一个千户官也可,总之,万万不可将他留在京里和太子厮混了,太子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这涉及到的,乃是祖宗的基业,皇帝,你说呢?”

  弘治皇帝犹豫了一下:“秀荣的病……”

  太皇太后顿时明白了,朱秀荣,还指着方继藩来看诊呢,她便道:“全天下,莫非只有他一人能治脑残不成?哀家不这样看,征辟当初治疗方继藩的大夫入宫就是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真是把所有的后路都堵死了。

  正在此时,王艳又进来,蹑手蹑脚的道:“娘娘,普济真人请见。”

  “哦?”太皇太后不禁觉得意外。

  她原以为普济真人大抵这两日,就会让人将批判的文章呈上来,谁料到,竟是这么快,甚至亲自来了。

  或许……是看了那些歪理邪说之后,大动肝火了吧。

  第0144章 入宫祝寿

  对于普济真人突然的请见,太皇太后先是意外,随即就觉得此人来的正是时候。

  太皇太后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看向弘治皇帝道:“原本妇人是不该干预朝廷用人的,只是关系着太子,哀家是关心则乱。这方继藩的好坏,哀家说了不算,可此人是否妖言惑众,自有普济真人亲自向皇帝禀奏,他来的正好,传见吧。”

  弘治皇帝的心里其实颇有一些不快,他不喜欢道士,也不喜欢真人,对于这普济真人,说实话,若非是品德还算不坏,弘治皇帝是肯定会将其驳回,决不肯让他入宫的。

  可太皇太后偏生笃信这个,以一道人之言来确定一个朝廷大臣……

  好吧,方继藩好像也没资格被成为朝廷大臣,但是……好歹是命官啊,如此确定一个朝廷命官是否妖言惑众,确实是有些儿戏了。

  只是弘治皇帝自来纯孝,对于太皇太后的决定,却也无奈。

  过不多时,那普济真人便已到了。

  今日,他穿着朝廷钦赐的道袍,入了殿,就直接拜下行了大礼:“贫道见过太皇太后,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太子殿下……”

  朝廷祭祀告天时,普济真人作为副祭,自也见过宫中贵人们的真容的,因而对殿中的人都认得。

  太皇太后见了他,脸色早没了刚才的沉重,顿时和颜悦色起来,忙道:“真人不必多礼。”

  弘治皇帝则绷着脸,却没有理睬。

  太皇太后又淡淡道:“昨日,哀家命人送了一部经注给真人,写此经注之人,年纪轻轻,却是胆大包天,哀家虽读经,可对经书所知却是不多,因而很想知道真人的看法。”

  朱厚照心里只能叹气,此时,他也懒得来装可怜了,想到方继藩要被打发出京,不免心里郁闷。

  说到底,是自己害了他啊。

  可普济真人却是诧异道:“这经注,竟是年轻人写的?”

  普济真人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观那经注,写下这经注之人,是何等的老道,可见其对道德经的理解,又是何其的深厚。

  来此之前,普济真人以为,那经注定是哪个隐世的高人所写的,这个人,至少也该花白了胡子,年纪至少在一甲子以上了,可哪里想到,竟是个年轻人。

  此时,普济真人有一种想找块豆腐撞死的冲动了,自己研习经文数十载,竟连一个青年人都不如。

  只见太皇太后冷哼,她对道家的经典,是发自内心的信服,所以极不喜有邪魔外道之人,篡改经义。

  因而她道:“何止是年轻人,分明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少年郎……真人,此经注有何禁忌,你不必隐瞒,一并陈奏吧。”

  乳臭未干……少年郎……

  普济真人老脸竟是腾地一下子红了,像是有人抡起了手,啪啪啪的在打自己的脸,这老脸,火辣辣的疼。

  深吸一口气后,普济真人才道:“回太皇太后,此乃道家经典,贫道,佩服得五体投地。”

  “……”

  殿中一下子安静了,所有人的神情竟变得古怪起来。

  张皇后一脸诧异。

  羞于与人对视的朱秀荣亦是错愕的抬眸。

  朱厚照左右张望,心里在琢磨,这真人刚才说的是啥。

  弘治皇帝目光一沉,已感觉到不对了。

  太皇太后本是怡然的高坐着,此时身躯一颤,惊异地皱着秀眉道:“真人,这是何意?”

  太皇太后还是有些不明白。

  那部经注,理应是离经叛道的啊,天下的经注,她都读过,并不曾读过这一篇,根据太子和刘瑾那儿的反馈,她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出自方继藩之手。

  一个少年人,又不曾修道,毛手毛脚的竟去为道德经做注,简直是胆大包天,可现在听到普济真人如此回话,她觉得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可普济真人喻道纯却是露出了崇敬之色,继续道:“太皇太后娘娘,贫道仔细研究过此经注,已看了七遍,观中的诸道人亦纷纷观摩,无一不对此经注赞赏有加,不……贫道实在太冒犯了,赞赏二字,说来有愧,该是顶礼膜拜,自惭形秽,此经上承宋元以来诸经书,广纳海川,又有自己对道德经的认识,实是不可多得。”

  “你的意思是……”太皇太后终于坐不住了,微微颤颤地站了起来,一旁的王艳连忙搀扶住她。

  太皇太后却是将王艳打开,自己勉强站稳,脸上尽都是骇然之色:“这并非是歪理邪说?”

  喻道纯肃容,他在得知此经的作者,竟只是个少年郎之后,心里真是有着说不出的滋味,可是方外之人,怎么可以打诳语呢?

  他斩钉截铁地道:“此承袭老庄道德经之大成者,非区区贫道可以理解,贫道得此经,尚需细细研习,或有新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