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作品:《明朝败家子精校版

近都没有地了,陛下便将这西山一带赐给了寿宁侯和建昌伯,为此,寿宁侯和建昌伯还特意去宫里哭了呢,说是别人都给良田,他们张家却只给一片荒山,日子没法过了,要上吊,死了干净,其实陛下也实是舍不得将上好的皇庄赏给他们,不过好在那西山占地极大,方圆十数里呢……”

  又是这两个姓张的!

  一下子的,方继藩倒是有点儿为难起来,依着这二人的脾气,倘若自己想去买那西山,他们非要狮子大开口不可,娘的,这两个家伙还骗了我们方家三万两银子!

  可方继藩随即一想,西山便是矿脉所在,关于这一点,方继藩的记忆是绝不会错的。这无烟煤,便是一座宝藏啊,无论如何,都要将这山买下来。

  毕竟,京畿内外,可是上百万户人需要取暖。这样极端的天气,谁能掌握燃料,就相当于拥有一个聚宝盆。

  “走!”方继藩朝邓健一招呼。

  邓健兴冲冲地道:“少爷,少爷,您这是做什么去?”

  “去账房!”方继藩毫不犹豫的地道,时间就是金钱,是哗啦啦的钱啊。

  方继藩一个疾冲,便到了账房,方继藩搜罗一通,几乎将账房中的宝钞统统寻了出来,眼下必须尽快完成交易,不可拖泥带水,拖着一车的现银去,交易起来太不方便了,所以,方继藩还嫌宝钞不够,眼睛瞅向了几份地契,也一并收了,说着飞也似的冲出方家。

  邓健吓得面色惨然,一看方继藩如此,也来不及喊人,只是疯了似得追了出去。

  其实那寿宁候府距离南和伯府不远,不过相比于南和伯府,寿宁侯府显得更加气派,寿宁侯和建昌伯这一对张家兄弟,乃是当朝皇后的兄弟,而张皇后与弘治皇帝关系极为融洽,自然而然,这张家兄弟也就水涨船高了。

  方继藩一到了候府门口,也不让邓健去通报,便大喇喇的上前。

  这自是被门子拦住了,方继藩则是直接厉声道:“我要见张叔父,快去通报。”

  张家的这对好兄弟,今日倒是起得格外的早,他们是兄弟手足,平时都是腻在一起,不过京师里的人都晓得,这张家兄弟是出了名的吝啬,他们不但对别人吝啬,便是对自己,也是吝啬得很,比如今日的早餐,便只是一碗稀粥,二人稀溜溜地喘着气,一口就喝了下去。

  张鹤龄吃罢,愉悦的摸了摸肚皮:“你看,延龄啊,喝粥对身子有好处,我愈发的觉得,这粥水实是延年益寿之物啊,来,要不要多喝半碗?”

  张延龄想了想,摇摇头道:“算了,太糟践了,省一省,剩下中午吃。”

  张鹤龄笑了笑道:“也是,要勤俭持家嘛……”

  兄弟二人相视一笑,这时,门子却是进来道:“两位老爷,南和伯……”

  “不见!”张鹤龄听到南和伯,就顿时显出一副烦不胜烦之态。那老家伙上门几次了,每次都是要钱,哼,自己兄弟凭本事骗来的钱,他想要回去就要回去?莫说是南和伯,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那三万两银子也是一分一毫都别想拿走。

  想来闹事?

  哼,也不打听打听,当今张皇后在宫里是什么地位,咱们兄弟又是张皇后的什么人。

  “别动气,别动气……”张延龄劝导道:“兄长,省一点气力吧,不然待会儿又饿了。”

  张鹤龄觉得有理,便捻着颌下的胡须,斜着眼看着门子。

  这府中上下的人,没一个是张鹤龄看得惯的,反正无论是哪一个,他都觉得是在糟蹋他的粮食。

  门子却期期艾艾地道:“不是南和伯,是南和伯之子,那个方继藩,出了名的败家子。”

  一听败家子三字,张鹤龄便瞄向张延龄,张延龄若有所思。

  “见一见?”张延龄试探性的问着。

  张鹤龄老谋深算地沉默了片刻,才道:“听说这小子得到脑疾,倘若不见他,他气得踹坏了门,这就糟践了,那……就见见。”朝门子道:“去,把他叫进来,还有,将面前的茶撤一撤,莫让人看到咱们在喝茶,省得他还想讨茶水喝。”

  于是门子连忙撤了茶,接着才引了那方继藩进来。

  张鹤龄和张延龄各自望着房梁,一副像是没见着方继藩的样子,抖着腿。

  方继藩笑吟吟地进来,道:“小侄方继藩,久闻两位世叔大名,特来拜见。”

  “噢。”张鹤龄只瞥了方继藩一眼:“要喝茶吗?”

  方继藩道:“不用,不用。”

  张鹤龄松了口气:“不喝是对的,茶水喝多了,伤肾。”

  “……”方继藩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道:“小侄无事不登三宝殿,是来买地的,西山……不知两位世叔有印象吗?”

  原以为方继藩是来讨公道的,反正两兄弟也想好了,要钱没有,要命两条,谁晓得竟是来买……地……

  张鹤龄狐疑地看着方继藩:“这个……这个西山啊……西山是个好地方啊,有山有水,嗯……是吧,这个……”

  第0048章 乌鸦嘴

  张鹤龄眼珠子转着,怎么看,这方继藩都像是个冤大头:“这是好地,不卖,不卖的,说什么都不卖,没有十万二十万两银子,打死了都不卖。”

  张延龄坐在一旁,吓了一跳,兄长太狠了,开口就是十万二十万两银子。

  方继藩也懒得啰嗦,直接道:“五万两银子,当场交割,也懒得废话,若是不肯,我立即就走!”

  五万两银子其实方继藩都觉得多了,他不在乎钱,只要这块地。

  张鹤龄却是呆了一下,又与张延龄对视一眼,这人……疯了吧,五万两银子,你买西山那片荒地?这荒山里可种不出粮来。

  张鹤龄精神一振,立即大叫道:“五万两?我分明说的是十万二十万……看老夫和你爹是忘年之交的份上,十万两!”

  “噢。”方继藩板着脸:“原来如此,那么……打扰了。”

  见方继藩一副作势要走的样子,张延龄顿时急了,连忙笑起来道:“且慢,且慢,方贤侄,老夫素来久仰你的大名,晓得你聪明伶俐,哈哈,很佩服,很佩服,有话好好说,八万两,不能再少了,这是祖产啊,是祖产,想到要将这祖产卖出去,我心就疼得厉害,疼啊……这样罢,西山那里的地,方圆有十四里,虽说都是山,不过在山脚下还有一处庄子,土地肥沃的很哪,足足有上千亩,八万两,一并给你了,权当交个朋友,你的父亲,和老夫是过命的交情,问题是,你有钱吗?”

  方继藩有些心动了,西山且不说,山下还送一个庄子,这敢情好,可以用做对无烟煤的加工,这价钱,其实是很坑的,说穿了,西山就是一座荒山,价钱当然可以谈,可对方继藩而言,这却是一座金山,和他们扯皮没什么意思,随即摇摇头道:“我现银不多。”

  一听没钱,兄弟二人的脸色骤变。

  方继藩则是笑呵呵的继续道:“可小侄有地,都是上好的良田,你看,地契都带来了,还有宝钞……”

  张延龄和张鹤龄眼睛都直了,他们屏住呼吸,突然有一种突如其来的幸福感,这幸福感令他们有些眩晕。

  过了没多久,方继藩便背着手从出张家的时候,张家兄弟则亲自将方继藩送了出来。

  张鹤龄显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