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

作品:《重生之出人头地精校版

起足足十二间,全都是我们广东人的生意,而且也全都是那些上海商人设局出手,故意挤兑,如果不是恒生银行出手救下几个,关门的会更多。”杜肇坚喝完茶水,目光烁烁的望向褚耀宗说道:“就连巴士和小轮这两项生意,已经不是有一两个上海商人想要插手,还好我勉强在英国人眼中还有些名望,又拿到过勋章,与英国人还算说的上话,不然恐怕我的生意也已经被上海人抢走一半。”

  褚耀宗慢条斯理的帮两人茶盏里再度斟满茶水:“大陆解放不到两年的时间,香港中国人开的大小银行,银号,钱店已经关了最少三十家,如果我们广东人的银行同上海人的银行斗,手段不外是提高存款利息再互相挤兑,斗到最后,渔翁得利的是英国人,把那些想存钱的人都赶去英国人开的银行,这段时间,英国鬼佬任由银行业动乱,未必不是想看我们中国人内斗,每关掉一间无论是广东人的银行,还是关掉一间上海人的银行,那些普通百姓都会对我们中国人的银行失望,最后,把辛苦赚来的钱存到鬼佬开的银行里。”

  “不斗又点样?难道任由这些上海人不守规矩出招,我们就不能还招?不讲银行,讲金银场(指香港的金银业贸易场),金银场规矩,如果不是金银场的行员,如果想参与金银场的买卖,必须委托金银场的行员进行,这些上海佬却偏偏搞对敲,把本来属于贸易场的利润,都在场外吃了下去,金银场的规矩不是英国人订的,是我们中国人订的,所有行员都是我们广东人,上海佬这么做,就是赤裸裸的从广东人手中抢钱,我们广东人再不团结,早晚被这些上海人赶下海。”杜肇坚语气已经有些激烈。

  褚耀宗看向邓肇坚:“你的意思呢?”

  “我出头,用华商总会慈善募捐晚宴的名义,把潮州,五邑,东莞等等广州大小商会老板约到一起,谈谈这件事,但是没有你们三位会长开口赏光,只凭我的面子做不到,再不团结,就要大镬。”杜肇坚深吸一口气,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让自己平静下来。

  褚耀宗靠回自己的座位上,慢慢闭上眼睛:“上海人从过海炒黄金开始,到现在在银行业里兴波作浪,的确气势骇人,不过大部分有些家底的生意人并没有被上海人搞到伤筋动骨,那些搞到关门的,无非就是眼光差些,胃口贪些,规模过小却又想蛇吞巨象的人。以前三大商会各自竞争,英国人拉拢一个孤立的商会,打压两个联手的商会,表面上我们三大商会拳来脚往出招不断,但是实际上都清楚,表面上那些不和对大家都有好处,可以平稳发展。可是如果我们三合一,与上海人斗,反而给了上海人机会,想想看,要是那些英国人捧上海人这些过江龙,压我们广东这些联手的地头蛇会怎么样?你要知道,那些上海人不缺金钱,缺的就是英国人捧他们这个机会,真要让他们拿到这个机会,那才是他们真正獠牙毕现,动辄噬人的局面。这也是我们三人始终没有开口的原因,这个机会,不能给上海人,不给他们,他们就只能拿着手里那一笔钱继续上蹿下跳,难成气候。”

  “不团结起来斗上海人,生意做不安稳,斗,又怕英国人给上海人机会,难道就坐而待毙?”

  褚耀宗把眼睛睁开,侧过脸看向养气功夫差了自己太多的杜肇坚,微微一笑:“忍,英国人对这些不按他们规矩行事的上海人也很不满,但是英国人都忍得住,我们大家都是中国人,又有什么不能忍?从沪商入港到现在,我已经忍了两年,再忍两年等个机会,又有多难?肇坚,日本人当年抢了你的巴士公司,你不一样忍了近四年?四年后日本人如何,你又如何?现在才刚刚两年,时机未到,时间还早。”

  第八十五章 宋家男人的寡妇情结

  尝过安吉·佩莉丝点的红酒,送对方回房间休息已经晚上八点多,宋天耀晚上并没有住在杜理士酒店,而是回了湾仔太和街刚刚安置好的新家,家乡有不成文的规矩,搬家后的第一晚是一定要睡在新家里的,不然一辈子无跟脚,流离失所,有家难回。

  对这种民俗宋天耀当然不相信,但是也不愿坏了父母的心情,而且今晚回家不用再想办法找渔船之类跨海从港岛去九龙,出门拦一辆晚归的黄包车,五毛钱就足够让对方高高兴兴把自己送到太和街楼下。

  从黄包车上下来,踩着有些逼仄的楼梯朝二层走去,不等宋天耀敲门,就已经听到房门里面传出来的交谈声。

  把手指在门板上扣了两下,很快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开门的人不是自己老妈,也不是自己妹妹,而是下午帮忙搬家引路的那个叫师爷辉的家伙。

  “宋秘书?”师爷辉后退让一步让出门内的位置等宋天耀进来。

  宋天耀进房间之后朝里面的客厅望了一眼,通了电灯的客厅里此时摆了张圆桌还未散席,自己老豆,老妈,妹妹,陈泰都围坐在圆桌前,前两日还披散头发躺在担架上对自己卖惨的娄凤芸,此时把一头长发略略用根玻璃簪子扎束起来,上身穿着件蓝底碎花收腰窄袖小袄,腿上则是宽松如裙的女士唐裤,赤着双足没有着袜,踩着双描金的高跟木屐,正与自己妹妹宋雯雯挨坐在一起,在她的座位旁,还斜靠着两根木拐。

  看到宋天耀走了进来,桌前的人都扭过头望向宋天耀。

  “你老豆话商行突然有事把你叫走,哪知道一走就到现在,褚家也是潮州人来的,该知道潮州人搬家的规矩嘛,这么晚才肯放你回来,我最怕你晚上不回家住。赶快坐下,给你留出来的饭菜已经热了四次,等我为你端来。”赵美珍嘴里抱怨着儿子,从桌前起身,朝厨房里走去。

  宋天耀看看挨着自己老豆的陈泰旁边,似乎是师爷辉的位置,桌上只剩师爷辉与娄凤芸中间一个空位,宋天耀也没有犹豫,把西装外套脱掉搭在座椅靠背上,干脆的坐了过去,一边挽着衬衫袖口一边扭过脸看向似乎不知该怎么和自己打招呼的娄凤芸,微笑了一下:“有人吃朋友乔迁的酒席我见过很多,但是身受重伤仲坚持拄着双拐来吃酒席的,我就只见过芸姐你,多吃点,你拄拐走来这里一定很费力气,记得努力吃回去。”

  本来还有些微尴尬的娄凤芸听完宋天耀的调侃,虽然俏脸稍稍红了一下,但是却感觉少了些与宋天耀之间的生疏感,尤其这个之前正眼都不看自己的青年,居然难得叫了自己一声芸姐:

  “宋秘书的酒……”

  “在我家里做客就不用叫宋秘书,叫阿耀就可以。”宋天耀伸手从口袋里取出香烟想点着,被隔着娄凤芸的宋雯雯探手把烟盒抓了过去:“不准食烟。”

  此时赵美珍端着两盘拼装在一起的杂盘菜走过来放到宋天耀的面前:“等你很久你未返来,特意帮你留出来的。”

  “多谢老妈。”宋天耀拿起筷子一边夹菜,一边对坐在自己正对面,此时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老豆悄悄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交代自己去为祖父宋成蹊送私房钱的事已经办妥。

  等赵美珍回头去坐回自己位置时,只看到丈夫低头啜了口碗中的米酒。

  吃了几口菜,喝了杯米酒,算是应过乔迁第一餐的景,宋天耀这才打量了一下客厅,虽然这处唐楼是战前的老旧广式骑楼,但是之前的房东显然收拾的还算干净,空气里也没有潮湿的霉味,只是自家搬进来的家什过于寒酸,倒是角落的柜桌上多出的一台崭新收音机比较亮眼,不用想,一定是娄凤芸拿来做乔迁贺礼的。

  这处新居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