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节

作品:《逍遥游精校版

一眼,便弯腰钻进了车子。

  常舒欣的车子辘辘驶去,紧接着那些受了伤、刚刚简单包扎过的护卫也都钻进一辆辆车,从侧门儿驶出来,跟着常舒欣的车向马邑州驶去。

  李鱼回头看了眼龙作作和杨千叶,道:“大小姐,我也回去准备一下!”

  龙作作气势汹汹而来,结果却靠李鱼挺身而出,才使唤动了飞龙战士,臊眉耷眼的很不好意思,闻言只是傲娇地哼了一声,迈开一双悠长的大腿,往院子里走去。

  杨千叶似笑非笑地看了李鱼一眼,快步跟上了她。

  “这人心地还蛮好的,喔?”

  快步走了一阵,龙作作就放慢了脚步,等杨千叶赶上来后,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杨千叶偏偏还就知道她说的是谁,点了点头,道:“嗯!人不是坏人,可就是招人恨!”

  龙作作大生知己之感,连连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个感觉!明明觉得他并不坏,可就是招人恨!”

  杨千叶忽地抿嘴儿一笑:“可这一路上下去,你都要听他安排呢。”

  龙作作大恨:“我才不要!我是龙家寨大小姐,他算老几呀!”

  龙作作走了两步,终究不甘心,一跺脚道:“我跟我爹说去!”

  龙作作风风火火地奔了龙傲天的居处,杨千叶站住脚步,望着她远去的身影,莞尔摇头。

  龙作作到了后宅花厅,一推门儿进去,兽炭流香,暖如春室。

  龙傲天已然换了一身燕居的常服,坐在罗汉榻前,在他面前还特意放了个低矮一些的火盆,烘烤他的双腿。腿里的寒气不驱出去,便是房中再热,那种酸痛的感觉也是挥之不去的。

  “女儿,你来啦!”

  龙大当家笑眯眯地看了眼女儿,拍拍旁边的榻沿儿:“坐!”

  龙作作气鼓鼓地在榻沿上坐了,道:“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怎么安排一个外人当大把式呢。如此一来,我以后也不好管着他们了。”

  龙大当家叹了口气,用钎子夹了块炭放进火盆,轻轻拨弄着,低沉地道:“你还看不出来么?这天下风气,就是如此啊!爹倒是希望你能一呼百喏,可是……难呐!不把李鱼推上去,你,下得来台?”

  龙大当家顿了顿,转首看向女儿:“这人才到咱们龙家寨不久,也未成家,无根无底,不牢靠!”

  龙作作嗔道:“那爹还把大把式的位子给他。”

  龙大当家笑了笑,道:“只要证明他可靠,那就行了。你此去,注意着些,这个人来我龙家寨的时间,太巧了!”

  龙大当家皱了皱眉:“如果他有什么诡异的举动,立即……”

  龙大当家手中的铁钎扎进了一块烧红的炭,把它刺成了两半。

  龙作作吃了一惊,甚至有些气愤。刚刚还不满父亲把大把式的位子交给李鱼呢,这就替李鱼打抱不平了:“爹!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这是干什么呀,人家替咱龙家寨出生入死,你还……”

  龙傲天微微一晒,道:“疑,是牵制、是制衡,爹没有!但,他初来乍到,尚不明底细,防也是必要的,不然,那是老糊涂!如果他这次能保着咱们龙家的车队安全来去,自然就不用再防着他了。”

  龙傲天说到这里,诧异地扭头看了眼气呼呼的女儿:“你这么生气做什么?爹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向龙家寨负责?你这丫头,不是真的喜欢了那小子吧?”

  “就他?”龙作作马上冷笑,嘴角儿一撇:“两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有得是,我哪只眼睛看上他了?我……我帮他说话,是因为……因为做人要厚道!”

  龙作作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只是那语气里的虚意可也掩饰不住。

  龙傲天深深地望了女儿一眼,微笑着拨弄炭火,炭火映得他的脸庞和胡须都蒙上了一层红色:“要是他一门心思地护着咱们这几车货去关内,那……忠心就没问题!要是他能在罗一刀的眼皮子底下平安而去,平安而回,那……能耐也没问题!既忠心又能耐,既年轻又英俊,那么你就是喜欢了他,又有什么问题?”

  龙作作呆住:“啊?”

  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的样子,可她竟无法反驳!

  第146章 随风潜入夜

  “你叫无环?姓什么?”

  “铁!”

  “哪儿人?”

  “黑水靺鞨!”

  “那是哪儿?”

  “北方,渤海国。”

  历史和地理都只有半瓶醋儿的李鱼摸了摸鼻子,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但没再问下去。

  他走在前边,铁无环跟在后边,李鱼的脚踩在冰雪上咯吱作响,而铁无环赤着一双脚板,却是落地无声,只有足踝间的铁链子时不时地响上两声。到了李鱼所住的地方,李鱼停住脚步,扭头对铁无环道:“你别进屋。”

  铁无环是个奴隶,习惯了这样的对待,虽说这个临时主人心眼儿还不坏,但不让他进屋却也事属寻常,便停住脚步,往门边扫过雪的地方站了站。

  片刻功夫,李鱼从屋里又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盆,招呼铁无环:“来!”

  李鱼走到墙边,把盆往地上一摞,就往里边捧雪。铁无环跟过来,有点发怔。

  李鱼道:“跟着装啊,发什么愣。”

  铁无环不明白他装雪做什么,难道要烧水?据他所知,有很多地方没有井,都是要接雨水、烧雪水甚至去河里取冰的。

  铁无环一双大手比李鱼的大了许多,仿佛两只大蒲扇似的,伸手一掬就是一大捧,他还怕装的不多,放到盆里再压实一些。

  李鱼掬了几捧雪,就觉得冻得手疼,再看铁无环近乎赤裸的一身打扮,都替他冷得慌。

  李鱼见那盆儿已经冒尖了,就端起盆来,对铁无环道:“跟我来!”

  李鱼端了盆进了堂屋,一回头见铁无环还站在门槛外,就道:“进来!”

  铁无环这才迈步进屋,李鱼把盆放下,走过去关上房门,对铁无环道:“用盆里的雪,搓洗你的身子,尤其是手脚、脸面,等感觉皮肤发热再停下。”

  铁无环一怔,愕然看着李鱼。

  李鱼看他发愣,解释道:“你在外边冻得太久,如果一下子进入暖和的地方,手脚、耳鼻血液流畅恢复的慢,会烂掉的。”

  铁无环目光露出一丝暖意,点头道:“我住在北方,这些,我懂!”

  李鱼只是在一些关东影片里见过这种画面,却未想到人家比他更了解如何处理冻伤。李鱼欣喜地道:“那就好!你快弄吧,我让大爷给烧点水,等你暖和过来,再用温水洗个澡,至于衣服么?”

  李鱼打量了一下铁无环,摇头:“我的衣服,你穿不了。等我出去寻摸一下!”

  李鱼说完,就转身出屋了,到了门外,又替他把门掩上。

  房间一暗,铁无环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儿掉下来。但他马上就仰起脸儿来。

  有多久没掉过眼泪了?从九岁之后,他就再没哭过一声,男儿流泪,在他看来,是一种耻辱,他绝不让自己露出软弱的一面。作为铁骊部少酋长,这是他仅存的一点尊严了。

  李鱼找到一个身量肥大的寨中百姓,提出要买一身他的衣袍、帽子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