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

作品:《明末称雄精校版

,结果门房拦着了。他便留下了这把火铳,说要给你们看,还说他明天还要过来拜访求见。”

  刘钧有些意外,难道说是一个卖火铳的?

  他从陆伯手里接过火铳,这铳倒确实很独特,这时陆伯又道,“来福说那人本来带了两把铳,据那人自己说,这把铳叫鲁密铳,另一把他带走的叫掣电铳,还说什么这是相当犀利先进的火铳,远比鸟嘴铳要强的多。我估摸着是个火器匠人,听来福说那人穿衣打扮跟个逃难的流民似的,他一开始还以为是个要饭的叫花子呢。结果他还递人一块烧饼,结果那人却不要。”管家唠唠个不停。

  刘钧却听清楚了其中鲁密铳和掣电铳这两把枪名。

  刘钧虽说对明代落后的火器并不是很了解,可也大致是知道个大概的。特别是如今带着一支队伍后,对这方面又更多了些了解。

  鲁密铳和掣电铳两种火铳,他现在并不算陌生。

  他第一次订购火器的时候,就曾经在赵先生的火器名单上见过鲁密铳和掣电铳两种火铳,知道这两种火铳都比鸟铳还要强。

  其中他对鲁密铳印象尤其深刻,因为上面有一句介绍鲁密铳的话,火铳之中唯鲁密铳最远最毒!

  而掣电铳留给他的印象,则是那是一种采用后装子铳的火铳,而且似乎好像还不是火绳枪,而是撞击式燧发枪将火绳点火法,改进为燧石发火。

  当时刘钧也觉得鲁密铳和掣电铳很牛逼,不过一看上面的价格,直接败退,比起鸟铳来还贵了好几倍,而且还没有现货,需要临时下单订做,听说操作起来还比鸟铳要复杂一些,当时他就放弃了这两种据说很厉害的火铳。

  没想到,今天他又见到了这两种火铳。

  第八十二章 穷途绝路

  赵顺夹着掣电铳走在城外的护城河边,夜幕里,城里一片灯火通明,酒菜飘香。而城外,却是蛙叫虫鸣,漆黑黯淡。

  路上没有灯,赵顺就凭着昏暗的月光深一脚低一脚的走在道路上,昨天刚下过雨,地上还有水洼,一不小心就踩了一脚烂泥。

  好不容易远处几点昏暗的灯光出现,一只小黄狗远远的窜了出来,却没有叫,反而摇着尾巴跑到赵顺脚边乱嗅着。

  “赵大哥回来了?”前面那个窝棚里钻出一个身影,却是邻居老刘。老刘一家和他一样也是自山东逃难南下的,去年冬鞑子侵入关内,一路直杀进山东地界,最后连济南府都攻破了,连济南城里的几位宗室王爷都被鞑子杀了。

  赵顺本是济南城里的匠户,在城里开了一家铁匠铺,日子本来过的还不错。可鞑子一来,他好不容易才带着家人匆匆逃离,一路南下。那一路吃尽了苦头,最后来到了黄州府麻城,本是来投一个远亲,结果到了才发现那家亲戚早两年就搬去了蜀中。

  这时投亲不成,身上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最后只能在麻城县外城护城河边落了脚,跟其它流落到这里的难民一样,扎了一个窝棚。

  城南护城河边这一块,有不少的窝棚,聚集了数百流民,俨然成了一个难民村。平时大家男的去城里扛活揽工,各种苦力活都做,赚点银钱。女的做些女工活,或者去郊外田庄里给地主家们做些零散工,小的老的则上街走村窜户的去讨饭,总之一天不死,就得要吃要喝。

  赵顺一家五口,除他外还有老婆加三个孩子,三孩子年纪都不大,别看赵顺都半老模样,其实他今年不过三十多岁,三个孩子二女一男,两个女孩九岁八岁,儿子才四岁。

  在这里落脚后,一开始赵顺也是给人扛活,后来置办了几样简单的工具,也在窝棚里弄了一个简易的铁匠铺子,平时也做些简单的活计,比扛活要好的多,不过也勉强能维持一家人的生活而已。

  原本他倒也想到县城里的铁匠铺做事,可他不是本地人,一般铺子不愿意收他。要收,也只是让他做小伙计,而做伙计根本没工钱,他这样有妻儿的人根本做不了。

  赵顺还想等如今这样先在窝棚里做工,积攒了一点本钱,到时再自己重开一个铺子。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儿子突然病了,请了大夫来看,几剂药下去却不见好,家里的那点点钱却用光了。

  没有钱就抓不到药,儿子的病也治不了。

  赵顺急的不行,最后还是想起先前听人说过的九头鸟最近的风头正劲,两位公子剿匪如何厉害,他们的火器如何猛烈等等。赵顺便上了心,说起来,他对火器并不陌生。他的父亲当初更曾是早年朝廷有名的火器大师赵士祯的弟子,跟着赵士祯学得许多新式火器的制造之法,后来又传到了他的手里。

  上次他逃难时,就从家里带出两把火铳,一把鲁密铳,一把掣电铳,都是他曾经跟父亲亲手打造出来的。到了麻城后,他最值钱的东西也就这两把火铳了。

  为了给儿子看病,赵顺拿着两把铳去找九头鸟的两位公子,想把铳卖给他们,换点银子给儿子抓药治病,他听说九头鸟的两位公子喜欢火器,而且春江公子还是麻城大族四部尚书李公的侄子。

  可惜乘兴而去败兴而返,他连人都没有见到,留下了一把鲁密铳,只希望明天能见到他们。

  赵顺心神不好,对着老刘也只是嗯的点了一下头。

  回到自己的那间窝棚里,赵顺发现妻子正坐在儿子的铺边抹眼泪。

  “还发着热吗?”

  “嗯,停了药后好像又重了一些,他爹,火铳卖出去了吗?”

  赵顺摇了摇头,妻子满脸失望,“你不是说那两把铳是宝贝吗,怎么却根本没人要。”

  “宝贝也得有人识货。”赵顺回了一句,“今天正好碰上他们没空,已经说好明天可以见我。”

  “可孩子这病哪能拖到明天?”

  赵顺蹲在儿子身边,阴沉着脸没有说话,他心情沉重,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抓一副药要两分银子,也就一斤猪肉的钱,可他却根本拿不出半厘银子来了。甚至他连左右的难民邻居们也都借过了,大家帮着凑了几分银子,很是帮忙了。

  他也知道大家都没钱,家里都没隔夜之粮,男人出去扛活,干一天,累个半死,也不过挣几分银子而已。

  妻子开始绝望的哭泣,哭的伤心欲绝。

  赵顺听的心里如针扎一样,他起身,从一边又拿起了那把掣电铳,转身往屋外走。

  “你去哪?”

  “去找钱!”赵顺头也没回的说了一句,身影隐没在黑暗之中。

  深一脚浅一脚的赵顺又回到了城里,幸好如今各地虽乱,但麻城向来还好,前些天林家寨被贼匪屠塞,麻城晚上城门关闭了几天。不过之后贼匪被剿,晚上城门又依旧不关。路过城门时,守城的兵丁只是扫了他一眼,见是个护城河边难民窝里的人,便连上来询问的兴趣都没了,任他进了城。

  赵顺无地可去,这里没亲没朋,没有人会好心借钱给他。

  最后,他咬咬牙,提着铳进了十字街口的那家典当铺。

  “掌柜的,典当东西。”赵顺走进铺里,那高高的柜台横在前面,一个戴着瓜皮帽的年老掌柜坐在后面拔拉着算盘。

  那掌柜的抬起眼皮打量了他一眼,淡淡的应了一声,“当什么,拿上来。”

  赵顺把掣电铳放到柜台上,解开布条,露出了里面的一大六小,大的是掣电铳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