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作品:《调教大宋精校版


  他故意拉高了声调道:“谈不上旧故,几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仗着父辈有几分权势,在太学之中横行无忌,今日倒是越发胆大,撒野都撒到小王爷面前了。”

  宋楷一听,又要发做,却被范纯礼死死摁住。他现在一边压着唐奕,一边压着宋楷,好不忙活。

  贾思文得意地看着对方,心中舒爽无比,但也知见好就收,若真惹急了宋楷,还真不好收场。

  让开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小王爷请,楼上的雅间备好多时了。”

  “诶~~!”那小王爷一摆手,“我看这三楼也是风风亮亮,还热闹得紧,坐什么雅间?这里就挺好。”

  贾思文心中一喜,自无不可。

  这是小王爷送了他一个顺水人情,故意留下来给宋范等人添堵,有皇族撑腰,他还怕甚?

  忙叫来堂倌安排一众人等坐下。

  ……

  “哪来的小王爷?”趁着那边闹哄哄的排座之时,唐奕又压低了声音问道。

  特么就想好好吃顿饭,也能躺枪?

  “汝南郡王的大公子赵宗懿。”范纯礼憋曲地撇了一眼隔着不远坐下的一众人等。

  “哦!”唐奕瞬间懂了。

  他就说怎么一个皇族中人,会使这种不入流的小手段给他们添堵。原来,刚刚无意间,他是连着汝南王一起给骂了。

  论起‘比猪还能生’来,大宋朝谁比得上汝南郡王赵允让?这老货光儿子就生了二十二个,都能当劳模儿了!

  宋楷刚心思全不在二人的对答上面,阴沉着脸,看向范纯礼。

  “你变了……”

  “以前压火气,劝架的活应该是丁源干的才对。”

  丁源一听不干了,“说什么呢?好像我很怂似的!”

  却不想范纯礼苦声一笑接道:“我是真怂了。”

  宋楷一怔,等着他的下文。

  “我爹不容易,虽说退下来了,但是为了大哥的前程和二哥的举业,还得小心翼翼地在京城这潭浑水里泡着,我得给他省点心了。”

  范纯礼扫了眼不远的赵宗懿。

  “要是单贾老六也就罢了,还有赵宗懿呢。”

  “怕他个囊球!”宋楷眼睛一立,“惹急了,老子照揍不误!”

  “能不惹,还是别惹。”

  “怕啥?我就不信,他有脸告到官家那去。”

  “等会儿!”

  唐奕有点没反应过来。

  “听你们这意思,这帮子皇亲也能惹的喽?”

  宋楷不屑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皇亲多个屁!”

  丁源也笑着接话道:“大郎初到京师还不了解,这京师的圈子复杂得很,赵宗懿还真不是不能惹。况且,他也不敢偏帮一方。”

  这也是他刚刚没劝架的原因,有赵宗懿在,宋楷和贾思文就打不起来,最多放点狠话,快乐快乐嘴。

  “老一辈且不说,单是咱们这一辈儿人的圈子,就不是什么皇子皇孙、官宦子弟分得清的。”

  “啥意思?”

  “哼!”宋楷一声冷哼。

  “赵宗懿别看是郡王长子,官家的亲侄子,可这京城里,比他横的多了去了。”

  “这里是京师,沾点官门儿的就算老子不是朝中实官,往上数三代你再看?”

  “不是开国臣老,就是前朝执宰,真掰扯起来,谁怕谁啊!”

  “闹到上面去,言官也是先弹劾他赵宗懿有损皇仪。再说,一个郡王之子偏帮内相的儿子,他贾子明也就别想在中枢再呆了。”

  “就算真打起来,这种事闹到官家那儿去,一边是臣子,一边是一姓家人,官家说哪边的不是都会被认为是偏帮,所以只会……”

  “和稀泥!”唐奕听着听着就懂了。

  懂了之后就笑了……

  心说,此话为何不早说?倒是便宜了贾公子!

  第80章 酒香

  唐奕有点后悔听了范纯礼的,阴狠地瞪了边上那桌人一眼,这页只好翻过去。

  让丁源点了些樊楼名吃,菜品还没上,堂倌儿已经令侍女摆上了一桌的餐前小点。

  唐奕不禁暗暗称奇,心说,不愧是东京第一楼,这服务水准绝不是盖的。甭管你点了什么,先上八样精致点心,八样干货,八样时鲜果品,绝不让客人干等一刻。

  见君欣卓局促地坐在身边,手都不知道放哪儿,唐奕把几个精致的点心、鲜果凑到她面前,“吃啊,愣着干嘛?”

  君欣卓不说话,直往后躲。她哪到过这么高级的酒店,况且还和这些朝官子弟坐在一桌。

  范纯礼对唐诙的举动早就见怪不怪了,处的时间长了就知道,他基本没有什么尊卑观念,对谁都一视同仁。这也是范纯礼把唐奕当兄弟看待的主要原因,不做作。

  倒是丁源更加的不明白了,他早就看这美小娘不像个侍女。果然,一上楼,唐奕就先按排她坐下,而且还主动送上吃食。

  “大郎啊,走了一路你也没介绍介绍,这位是哪家娘子?什么时候递的亲?怎不曾听你说起?”

  丁源一脸贱笑,明显没安好心,说得君欣卓又闹了个大红脸。

  “别闹!”唐奕笑骂道:“这是我保镖,厉害着呢,小心她抽你!”

  丁源心说,你才别闹,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小娘子,你也能说成是保镖,算你能扯。

  这边笑声不断,不像是刚刚吃了暗亏。而那边,贾思文他们也是笑声欢腾,能让宋楷吃憋可不容易,这货在太学一言不合就会上手。根本就不像个文生。

  众人落座,自有书童仆役去点酒食,一众公子哥则是看猴戏一般看着宋楷等人怎么把这顿饭吃好。

  一见范纯礼竟然是带着酒来的,有人立马哈哈一笑,环顾本桌。

  “我说怎么这般阔气,原来是怕樊楼酒贵,自带了酒水。”

  同桌之人除了赵宗懿基本都是太学门生,平日里与宋楷就不太和睦,自然不缺附和之人。

  “范三抠,离京两年还是改不了抠门的秉性,到白樊楼来吃酒,竟也有脸外带酒水,也知堂倌儿是怎么让他们进门的?”

  “怎么不把菜品也从野店带过来,岂不是更省?”

  众人哈哈大笑,言辞极尽嘲讽。

  笑闹一会,赵宗懿故作大度地开了口。

  “人与人的格局不同,范希文从政素以苛严著称,其子自然学了他的小气。”

  贾思文道:“小王爷高见,范希文自己装什么假道学,却还妄想天下人都跟着他严苛厉政,简直就是把人当傻子!”

  “这下好了,到头来还不是落得个驱逐的下场。”

  不论是贾思文,还有赵宗懿,甚至是朝中大部分的官员子弟,对范仲淹主领的庆历新政都诟病颇多。无它,新政最主要的部分就是考核吏制,严把恩荫官的选拔,最直接的受害人就是他们这些官二代,皇二代。

  “罢了,罢了。”赵宗懿飒然一笑,“不谈这些无用之事,今日小王坐请,大家尽情享用!”

  说着,大手一挥叫来侍者,“起几坛陈酿,小王要与诸位不醉不归!”

  赵宗懿这一嗓子故意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