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

作品:《铁血东南亚精校版

  说着说着,王昭君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钱还算小事,问题在于女儿的变化,万一她受人骗,又或拿钱倒贴小白脸,这些年倾注在女儿身上的期望岂非鸡飞蛋打?

  秦亮强忍脾气安慰夫人:“昭君莫急,倾卿向来乖巧,想必有难言之隐,好好劝导她就是。”

  说完,抬头望着秦倾卿。

  “倾卿,实话告诉爸爸,不管如何,爸爸妈妈绝不怪你。”

  秦倾卿明显犹豫,欲言又止。

  “说吧。”秦亮鼓励她。

  “钱,捐了,都捐给灾民了。”期期艾艾。

  “什么?!”

  王昭君差点跳起来。

  最近两天流行向果敢难民捐钱捐物,她也顺应潮流将家里的旧衣物都送了出去,没想到女儿大方至斯,出手就是八万大洋!

  “在哪捐的?快去要回来!”

  王昭君急疯了,口不择言,强拉起秦倾卿往门外走。

  “我不!”

  捐出去的财,泼出去的水,哪还有讨还之道理?秦倾卿不肯,用力挣脱母亲的手。

  “你,你,想气死妈妈是不是?”

  王昭君血压飙升,满脸涨红。

  秦亮忙劝解:“昭君,算了,毕竟女儿做的是好事。”

  “好事?”王昭君更来气了,“我看她是情迷心窍,被那个臭烘烘的傻大兵给偷了心!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学人家谈恋爱……”

  “我没!”

  秦倾卿一脸的委屈,美目饱含委屈,朦胧之间见晶莹水雾。

  “造孽哦,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女儿,犯贱,喜欢谁不好,偏偏看上一个有未婚妻的蛮汉,我前世究竟做错了什么哟,老天要这么惩罚我?”

  王昭君释放第二批眼泪鼻涕,伤心劲头只差没上吊。

  秦亮大感头痛,一边好言相劝,一边使眼色示意秦倾卿回房避风头。秦倾卿一跺脚,转身跑回闺房。

  回到卧室,她赌气伏在床上痛哭,哭了一会,从枕头下摸出一张过塑画纸。

  那是她的杰作,画纸上,赫然可见曾大帅的卡通形像,亮点是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坏蛋,臭蟋蟀,恨你,恨你,恨死你!”

  秦倾卿使出“一阳指”用力戳“曾大帅”的额头。

  或许是“曾大帅”心甘情愿接受惩罚,她发泄了一阵之后破涕为笑,笑意清甜优美,如果曾大帅有幸看见,一定会醉倒。

  “你这个坏蛋,为了你,我又挨妈妈骂了,真丢脸,”她傻痴痴对着“曾大帅”自言自语,“唉,也不知道你现在怎样,活着,还会回来不?爸爸说,我们以后无缘相见了。”

  “不行!臭蟋蟀,你说过的,若有下辈子,愿用江山如画,换倾卿笑靥如花。要敢骗人,我,我,一脚跺死你!”

  秦倾卿不禁伸手摸向嘴唇,初吻一幕又浮上脑海,疯狂,刺激,甜蜜……

  传说思念会让人打喷嚏,曾大帅打了,一个响亮的哈憩。

  菠萝麻子!

  怒骂。花旗国的轰炸没完没了,坑道顶落下的泥尘飘入了他的鼻子里。

  并非他喜欢坑道,实在是被花旗国逼得无处可躲,花旗国战机飞行员疯了,见不得果敢地面上有生命存在,哪怕是一只老鼠,一旦发现,不惜用地毯式轰炸赶尽杀绝。这几天,果敢特区地面环境接近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程度。

  滥杀之下,果敢军出现了不少伤亡。

  医疗营最新报告,死者达到四十三人,收治伤员一百零八。死伤者大多来自战略忽悠连与通讯连。

  藏于坑道内当然安全,可是总需要有人出去继续设置虚假目标误导敌人,更需要人力维护各处的通讯——暂时来说,曾大帅只能使用有线电话与各部保持联络,花旗国不但摧毁了无线发射塔,还动用电子战机干扰信号,致使电报机英雄无用武之地。

  坑道内,医疗营官长李纵横拍去头发上泥尘,忧心忡忡告诉同样狼狈的曾大帅,“恐怕超过一半的伤兵熬不过去。”

  “为什么?医药不够?”

  李纵横苦笑,指着昏暗的应急灯道:“缺乏电力,无法动手术。单靠药物无法让伤员脱离危险。”

  曾大帅皱眉。战争时期,莫说正常供电,即便是应急灯也属奢侈物。

  李纵横见他一筹莫展,尝试着提建议:“要不送伤员回医院,与那些俘虏伤兵一起?只要在医院天台挂上红十字标记,我想花旗国不会视若无睹。”

  他口中俘虏伤兵指的是曾大帅释放的那些壮劳力。当日,那数千名俘虏劳力还没走出果敢地界就劈头楞脸迎来一顿狂轰,死伤无数,幸存者掉头跑回矿区,结果被火炮营驱赶,他们只好逃向老街市。在接近老街市区之时,又受到猛烈轰炸,死伤数百人,伤者被运到医院里等候处理。

  理论上,李纵横的提议可行。问题是,一个连汉龙国大使馆都敢“误炸”的强盗国度,岂能用人类道德标准衡量之?

  因此,曾大帅没同意。

  俩人说话之际,又有一名伤兵被抬入坑道。

  伤兵的伤势非常严重,脸部嵌着一块弹片,右腿膝盖以下仅余一点皮肉,全身血肉模糊,鲜血浸染担架,还不停汩汩流出,滴下泥土里。

  李纵横检查之后,失望摇头。

  没救了。

  结论沉重压在曾大帅的心头上。

  第112章 炸弹之母

  伤兵叫马响,今天早上才升任通讯连三班班长,说是班长,其实光棍司令一名,因为,在此之前,三班仅剩他一人。

  “三班没了,全部都没了。”

  一排排长跪在担架边,泪流满脸,哭声撕心裂肺。

  马响没完全失去意识,两只眼睛还在转,喉结上下蠕动,似乎有话要说,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

  曾大帅跪到他身边,“兄弟,放心,你的家人我们会照顾好的。”

  咳,噗!

  马响嘴里涌出一大口鲜血,左手颤抖着上移,很吃力。

  “老马,你想说什么?”

  一排排长捧着他的左手,哽咽着问道。

  在排长的帮助下,马响继续努力抬手,缓缓移到脑袋边,食指与拇指星城手枪状,顶住太阳穴。

  众人明白了,他在乞求一颗子弹,一颗使他摆脱无尽痛楚的子弹。

  不!

  一排排长像触电一样缩回双手,惊恐跌坐于地上。

  老兵无惧杀戮,惯见生死,但是若要亲手结束战友的生命,恶魔也手软。

  此情此景,曾大帅情不禁想起吴汉中,心中一阵刺痛,偏偏马响的目光在盯着他,痛苦之中闪烁着哀求与期望的光芒,意思不言而喻。

  在场所有人陷入沉默,纷纷扭转脸庞,不忍目睹眼前一幕,尤其是马响那让人心酸的眼神。

  李纵横分明看见曾大帅的脸部肌肉抽搐了几下,以为他伤心,刚想开口安慰,只见他站起来,从卫兵腰间拔出一支手枪。

  “不要!”

  出于本能,李纵横伸手阻拦。

  曾大帅没反抗,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僵局在马响发出的“咕噜”声中打破,李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