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作品:《江山志远精校版

了杨志远这层关系,余就没费多大力气就和农科所签订了联营合作合同。杨志远知道这些蔬菜品种将来肯定有市场,自然也给杨家坳引进了一些合适的品种。杨建中和张平原谈的就是一些蔬菜种植方面的事情。

  张平原是做学问出身,现在又身居农业银行行长一职,与农业更是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对杨建中的话题自是很感兴趣。一听农科所和余就签了联营合同,张平原就连连点头,说:“这个合同签得好,新营是农业县,农民生活并不富裕,农科所就该多开发一些高品质、高附加值适于像新营这种贫困山区发展的优良品种。”

  杨建中说:“我这人当过公社书记,做过科技副县长,对农民的疾苦深有体会。现在尽管不在下面干了,但总是忘不了穷苦农家家徒四壁的贫苦。这些年,处在省农科所主任这么一个位置,想上又上不去,想下又下不来。一想还不如干些实事,看能不能开发些适合农业发展的新品种,尽量让农民得到一些实惠。”

  张平原笑,说:“据我所知,杨主任在农民中间的官声不错。”

  杨建中苦笑,说:“不怕张行长笑话,我这也是不得已为之,以前野惯了,让我整天呆在办公室里无异于是坐牢,哪里坐得住,一想还不如多下乡,到实验基地多跑跑,活动活动筋骨。这一下去的时间多了,与农民的接触也多,中国的农民实在,你做了一点的事情,他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所以我这人在农村还有些威望。可我毕竟还是个七品芝麻官,身处官场之中,官场有个现象,但凡农民欢迎的,官场中人并不喜欢。我现在就在官场不受欢迎。”

  张平原知道杨建中说得这些都是实情,也知道杨建中这些话如果不是在这种私交场所,杨建中只怕打死也不会说。张平原觉得杨建中的情况和当年的自己有些相似,当年他在北京也是空有一身本事,却根本就没人把他当回事,杨建中这种彷徨无助的感觉,张平原当年也曾有过。张平原对杨建中顿生好感。他开导杨建中,说:“为什么农民喜欢的官员,领导却不喜欢,这是因为你跟农民走得近了,自然就和领导疏远了。我看杨主任还得学学中庸之道,走近农民之时,同时也多走近领导,方为上上之策。”

  杨志远见张平原和杨建中聊得比较投缘,就笑,说:“你们先聊,我去找谢富贵说些事情。”

  张平原一挥手,说:“你是忙你的,我和杨主任聊聊天就是。”

  谢富贵在杨志远他们进包厢之时,特意进来跟张平原、杨志远打了个招呼,因为有张平原在,谢富贵知道自己不适合呆在包厢里,打完招呼,彼此客套了几句,谢富贵找个借口就出去了。杨志远找到谢富贵,谢富贵正翘着二郎腿,在他的办公室里喝着杨志远给他的‘眉儿金’呢。

  谢富贵一见是杨志远,就跳了起来,说:“志远,你这‘眉儿金’真是不错,你准备卖多少钱一斤?”

  杨志远说:“我找你也是这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谢富贵和杨志远彼此熟了,也就没什么隐瞒,说:“这茶的品质特别棒,此茶一旦推出,肯定得坐头把交椅。现在省内最名贵的茶,在六千一斤左右。我看你这茶也可以按这价销售。”

  杨志远笑:“既然是头号品质,就得是头号价格。”

  谢富贵说:“你把价定的太高,也得有市场才行。”

  杨志远说:“这我早有考虑,‘眉儿金’的一年三季的产量也就在六百斤左右,物以稀为贵。我跟你说实话吧,这次我准备召集省内外所有的销售商,把‘眉儿金’的独家经销权进行拍卖,价高者得。”

  谢富贵直摇脑袋,颈中的那条粗大的金项链直晃。谢富贵直喘粗气,说:“志远,你小子也太毒了,怎么会想到拍卖这一招?”

  杨志远笑,说:“咱手里的大哥大可以拍卖,为什么‘眉儿金’的独家经销权就不可以拍卖啊。”

  谢富贵直摇头,说:“志远,我可真是服了你了,你这小脑袋转的就是一个字:他妈的快!”

  杨志远笑,说:“这是一个字吗,都四个字啦。”

  谢富贵说:“那就不要‘他妈的’,就一个‘快’字。”随即一笑,说,“志远,你少扯蛋,你真要是搞个什么拍卖会,那‘眉儿金’的价格还不蹭蹭往上蹿,搞不好一万一斤还打不住。”

  杨志远点头,说:“是有这个可能性存在。”

  谢富贵叫,说:“那我到时找谁要货去啊?”

  杨志远说:“到时谁买断了‘眉儿金’的独家经销权,你就找谁去。”

  谢富贵说:“哪我岂不是伸长了脖子,等着挨宰就是。”

  杨志远笑,说:“哪我就不知道了,一旦人家买断了经销权,就由不得我做主了,人家花那么大的价钱,肯定会有自己的营销手段和策略,人家到时卖不卖你,什么价卖你,我可就管不住了。当然,你自己想要个一、二斤喝还是没什么问题。”

  谢富贵说:“真要价格炒得太高,我店里不卖这个‘眉儿金’就是。”

  杨志远一笑,知道谢富贵说的也就是个气话,只要是有利可图的生意,谢富贵他不可能不做。杨志远笑,说:“知道‘茅台’为什么卖得比别的白酒贵吗?”

  谢富贵说:“谁都知道‘茅台’是国宴用酒,价格高是自然的。”

  杨志远说:“这就是说‘茅台’酒它是有故事的酒,一瓶一千元的茅台,它的味道可以值一百元,那么它的故事就可以值九百元。”

  谢富贵说:“这和你的茶叶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还准备给你这什么‘眉儿金’也编个故事不成?”

  杨志远说:“这个是自然的,不过我编的故事,以事实为依据,故事的整理和传播,会遵循文化价值而不是商业价值,为了商业价值而编的故事是卖不了好价钱的。”

  谢富贵问:“这有什么不同?”

  杨志远说:“我们来算一笔细账,别的茶叶,一斤可用芽孢八千个,而‘眉儿金’得用芽孢八万个;别的树,树龄满打满也就一百年,‘眉儿金’的树龄至少有两百年以上,这还只算它移栽的历史,还没算它野生的历史,你可以算算这是个什么概念,而且这茶还限量,一年也就六百斤,多了没有,这就是故事,有历史的古迹为证,不存在虚构。就跟茅台酒发酵数百年的酒母一样,来不得半点虚的。”

  谢富贵虽然读书不多,但他在商场混精了,一听就知道杨志远如果把‘眉儿金’和历史联系在一起,讲成故事,这样一来这‘眉儿金’的价格说不定会让杨志远讲故事讲成天价。

  谢富贵一时无语,心里不得不佩服杨志远的商业头脑和谋略,嘴上却骂,说:“志远,你这小子不地道,一天到晚就会折腾,你看看你折腾的什么鱼头期货,什么买椟还珠,再到现在的独家经销权拍卖,还给茶叶讲什么故事,哪一个不是想着法子往你的怀里搂钱。”

  杨志远也不生气,笑,说:“那你说说,我折腾的这些个事情,效果怎么样?”

  谢富贵笑,说:“能不好吗,光那个什么鱼头期货就从我的口袋里掏去了一百五十万,可到现在我连片鱼鳞也没见到,真不知道我当初是怎么想的?”

  杨志远笑,说:“你要是反悔了,我现在就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谢富贵也就说说而已,他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