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作品:《江山志远精校版


  保安态度还是谦和,说:“那就不好意思,张行长现在正在会客,要不您和行长的秘书联系一下,让他安排时间让您和行长见面。”

  张平原现在的秘书是谁,杨志远还真是不知道,他就认识张平原的司机小齐,齐秉,说是小齐,其实要比杨志远大好些岁。既然张平原在会客,杨志远自然也就不好去打扰张平原,杨志远只能找齐秉,杨志远对保安说:“那就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齐秉。”

  齐秉的电话不保密,保安训练有素,他并没有为难杨志远,拿起内控电话就打,说:“麻烦你接一下齐秉科长。”

  张平原成为行长后,齐秉除了仍任张平原的专职司机还兼任机关事务科的科长。

  杨志远印象中的齐秉,憨憨的,不喜说话,张平原谈事,齐秉就喜欢仰在座椅上休息。一不留神,这齐秉就成了正儿八经的科长了。杨志远不由地想到来的路上思考的那个路线问题,齐秉是张平原的专职司机,毫无疑问,齐秉从成为张平原的专职司机那一刻起,他就成了张平原这条线上的人,尽管他处在这条线的末端,但张平原成为行长,齐秉也就水涨船高,成了科长,也就是说,齐秉跟张平原这条线,跟对了。相对于向晚成那条线,张平原这条线起点就要高得多,齐秉三十岁不到就成了正科级干部,伏涌军、延平快四十了,也还是个正科级。官场这个面就是由这么一条又一条的线组成:平行线、交叉线;线上有线,线中有线,盘根繁杂,没有人可以避得过。即便是像张平原这样学者型的人,一旦入了仕途,还是免不了俗,该按仕途的规矩来行事的还得按规矩来,提拔齐秉也是如此,要是张平原自己升职了,对齐秉他们这些跟着他的线上之人不管不顾,那么他这条线上的人又怎么会诚心诚意地替他办事,假如张平原自己线上的人对他的话都是阳奉阴违,使其政令不通,那么张平原这官只怕也就做到头了,毕竟不管一个人的能力有多大,孤家寡人总是办不成事。

  齐秉的办公室在七楼,虽然现在是一科之长,但他的主要职能还是为张平原开车,张平原会客,齐秉就规规矩矩地在办公室守着,随时等候张平原的召唤。他跟张平原的时间长,自然知道杨志远和张平原的关系,一听杨志远现在就在大厅的电梯口,他二话不说,放下电话,就跑了下来。

  保安属于内勤,在齐秉的管辖之列,县官不于现管。齐秉一出面,这事情就简单了,保安按下电梯,彬彬有礼地朝杨志远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杨志远笑,当即表扬,说:“这保安的素质不错。”

  齐秉说:“那是,这些保安上岗之前都到礼仪学校接受过专门的培训。”

  安茗一直站在杨志远的身边静静地看,这时忍不住调皮地一笑,说:“没想到张老师的驻地如此戒备森严,志远,要不是你带路,我想见老师一面只怕不易。”

  杨志远知道安茗是在说笑,安茗既然是陈明达的女儿,家里的戒备只怕比这要严上一百倍,他朝安茗笑了笑,没答话。

  齐秉本来话就不多,只是看着杨志远和安茗憨厚地笑。好在,没一会,电梯就到了二十八楼。到底是银行,没有别的,就有钞票。张平原的办公室占据了二十八楼整个层楼,会议室、休息室、运动室、大小会客室等等一应俱全。杨志远到时张平原的会谈还没有结束,齐秉没有把杨志远和安茗领到小会客室坐,而是直接把杨志远他们领到了张平原的办公室。张平原的秘书没在,大概在张平原会客处给张平原作笔录。齐秉给杨志远泡茶。

  杨志远一看,张平原办公室用的还是杨家坳的顶级毛尖,就笑,说:“还好,老师没换口味。”

  齐秉笑了笑,说:“张行长现在只喝你们杨家坳的茶,别的茶咱行长现在根本看都不看。”

  杨志远知道张平原这是在以他的方式在默默地支持和关注自己,试想张平原只喝杨家毛尖,其他部门又岂会喝其他品牌的茶叶。尽管这只是一个细微的举措,但杨志远的心里还是有着一丝感动。张平原就任行长,有些形式上的东西是变了,可他的内心肯定没有多大的变化,就凭老师重情重义这一点,张平原还是那个冒着风雪仍要给学生上课的张平原。

  齐秉给杨志远和安茗泡好茶就出去找张平原去了。很是放心地把杨志远他们独自扔在了张平原的大办公室里。张平原手握重权,办公室肯定事涉诸多机密,能在张平原办公室里肆无顾忌,享受如此待遇的人只怕不多。连安茗也说:“志远,看来老师对你不错,不设防,信赖有加。”

  杨志远一直记得那次在‘富丽华’前坪张平原说‘能帮一把是一把’的场景,他心有感慨,说:“那是,师恩如海,此生难忘。”

  张平原就任行长以来,杨志远还是第一次走进张平原的办公室,张平原的办公室很大,装潢得更是高雅富丽。

  杨志远啧啧,说:“这得花费多少钱啊。”

  安茗环视了一下,说:“要我说,我倒是觉得你在南山的办公室比老师的要好。”

  杨志远说:“我那办公室讲究的是自然、和谐,就地取材,花费不大。”

  安茗说:“老师这也就奢华,别的什么都没有,跟南山上的别墅根本没法比,南山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有古树有奇石,这里有什么,什么都没有。”

  正说着,张平原走进办公室,乐呵呵地说:“这是谁啊,背后说我坏话呢。”

  杨志远一笑,介绍,说:“这是安茗,我在北京的小师妹。”

  安茗乖巧,站起来迎着张平原叫:“张老师好。”

  张平原打量了安茗一眼,感觉有些面熟,就笑,说:“我们是不是在学校见过?”

  安茗噘起嘴,说:“老师偏心眼,只记得杨志远,不记得我,您上学校,我作为校报记者还专门采访过您呢。”

  安茗这么一说,张平原就想起来了,他笑,说:“你看我现在的记忆力是越来越不行了。”

  安茗笑,说:“不是老师记忆力不好,而是老师事情多。”

  张平原笑,说:“你这丫头真会说话。”

  张平原知道杨志远能把安茗带到他的办公室,两人的关系肯定不同一般,他见安茗说话乖巧,长相甜美,和杨志远很是般配,心情自是不错。他有心开杨志远的玩笑,就笑,说:“志远老弟,我怎么到现在才知道你还认识安茗这么一位漂亮的小师妹。”

  杨志远很少见张平原说笑,杨志远和张平原在一起,一般都是谈与工作有关的话题,很少言及其他,今天大楷是因为有安茗在,张平原难道轻松一回,话语俏皮。

  杨志远也笑,说:“老师这是干嘛,打探隐私。”

  安茗在一旁帮张平原说话,说:“志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老师面前,知无不言,何来隐私。”

  张平原心情不错,笑呵呵地说:“年轻人嘛,有点隐私很正常。”

  安茗笑,说:“老师还是偏心眼,我帮着您,您反而护着杨志远。”

  张平原说:“我有吗?”

  安茗反问:“难道没有?”

  张平原细细地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话语间还真是有那么一点护着杨志远的意思,他望着杨志远哈哈一笑,说:“你看看,现在有人吃醋了,怎么办?”

  安茗笑,说:“这好办啊,就仨人在,您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