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节

作品:《庶子风流精校版

里人烟稀少,又不是闹市,何况……又没有门脸,高门大户住着倒是可以,经商……呵……”他很同情地看着叶春秋,叶解元上当了,哪有这样经商的。

  叶春秋却只是抿抿嘴,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书吏也就不好多嘴了,便道:“不过论起来,这宅子倒是个好宅子,当初这儿的主人也是个大户,杭州李家做的是丝绸生意,说是数一数二也不为过,不过他的儿子李处不争气,就是方才那个人,那李父过世之后,他便与一群狐朋狗友厮混,没几年,偌大的家业就败了,家里上千亩的桑林都卖了个干净,底下的一些管事都卷了钱逃了,他现在只剩下这宅子,也不知这一次将宅子租给了叶解元,这些钱又是什么时候花个干净,这样的人……还是那句老话,创业维艰,败家容易啊。”

  叶春秋不愿背后说什么是非,不过书吏是有感而发,他的一番话还是有一番道理的,便颌首道:“正是此理,倒是多谢你了,不妨就近寻个酒店,春秋请杨先生吃一杯水酒如何?”

  这书吏倒是不客气,按理来说,给人作保一般都会有顿酒和一些礼物的,不过这一次是给叶解元作保,这书吏自觉得高攀,想着叶解元多半就是拿点喜钱打发,不料他如此随和,便兴致勃勃地道:“远处有一处酒楼,我领叶解元去。”

  待到了酒楼,还未进去,便听到呼朋唤友的声音:“来来来,李虎、赵四,大爷我又有钱了,哈……上两斤熟牛肉,再来几个下酒小菜,再来半坛子好酒。”

  叶春秋和书吏面面相觑,说话的这人不就是那个李处吗?

  这家伙……倒是够奢侈的。

  朝廷对于杀牛的规定很严格,所以一般的牛除了老死病死,并不可以随意的屠宰,这就造成市面上的牛肉极少,作价也十分高昂,牛肉在这个时代算是奢侈品了,一般人不会轻易去吃,这小子倒是大方得很。

  叶春秋和书吏进去,要了一个雅室,便让人上菜,叶春秋朝书吏眨眨眼:“不如也上一斤熟牛肉吧。”

  书吏不禁笑了,忙是摇头:“不必,鄙人口舌不刁,什么肉都能入口,倒是破费钱财。”

  几杯酒下肚,方才知道这个书吏叫杨建,在仁和县里当差,户房里做事的,叶春秋和他随口说了一些杭州的事,用过了饭,杨建下午要回衙里当值,便要起身告辞,又犹豫了一下,道:“本来有些话不当说,可若是令舅要做生意,还是另寻其他地方才好,这儿太偏僻了,何况宅子这样大,又有什么用?解元公可能不懂经济之道,这地方拿来住着,修身养性极有好处;若是叶解元觉得不好寻找,小人可以代劳,只要肯花费一些功夫,总能寻到好地方。”

  叶春秋一面塞了几两碎银给他,一面道:“杨先生费心,舅父的生意还真只能在这里不可,噢,辛苦了你,这是喜钱,我下楼去帮你雇辆车。”

  杨书吏这时候有点佩服叶春秋了,像杨书吏这样的人,早年不过是个童生,却接二连三中不了生员,再加上家境也不殷实,这才在县里谋了个书吏之职,在众人眼里,属于贱业,寻常人可能要巴结着他,可是但凡是有了功名的读书人,历来是对他这样的人瞧不起的,叶春秋作为解元,态度和气,一点儿也没有傲慢的样子,使杨书吏对叶春秋很有好感,不过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就不好多说,陪着叶春秋下楼去会过了帐,他又道:“我知叶解元非比寻常,往后怕也帮衬不上什么,不过将来叶解元若有什么差遣,派人到衙里知会一声就是,杭州被钱塘和仁和二县一分为二,钱塘县的地界若有什么事,或许帮不上,仁和这边,倒是可以帮衬一二。”

  叶春秋不过是感激他帮忙作保罢了,也没想过将来有什么用处,不过见他受宠若惊的样子,心里也想笑,连说:“一言为定。”

  等到了六月,便是小暑时节了,三伏天拉开了帷幕,即便是在这江南水乡,天气也热得难当。

  叶春秋不得不起得更早,天还未亮才能勉强练剑,等到太阳出来,那空气中便仿佛如烤炉一样,还未开始动作,便已热得难当了。

  叶景每日上午的时候都会到街上买一些冰来,而后用铜盆装着,放在厅里,这冰散着丝丝的凉气,使小厅里多了几分清凉,这就导致平时大家都在各自房里,原本是各自为政,而今却不得不凑在一起,叶景总是在厅里抱着书读,叶春秋假装在养神,实则却每日使用光脑搜索浩瀚的资料。

  王羲之本来怯生生的不敢来,捂在自己房里香汗淋漓,实在吃不消了,于是这么一来便不肯走了,她不知该做什么,只好就这样楞楞的坐着,有些恨自己五体不勤,看着叶景,便觉得叶老爷成了举人还每日看书,很了不起。

  而看叶春秋,这个少年清早总是练剑,生得细皮嫩肉,很能博取人的好感。

  第一百九十八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怯生生的王羲之并不敢靠近他叶春秋,而她自觉得幸运的是,无论是叶景还是叶春秋,都尽量不去打扰自己,就好像虽然在一个屋檐下,大家却各做各的事,使她住了一些日子之后,便开始安心了。

  不过这样无所事事也是难熬,虽然有时也帮着女婢清扫庭院,可总是笨手笨脚,有时候她也会想家,尤其是夜里的时候,在庭前的槐树下用过了饭,她回到屋里,轻轻推开窗,便看到叶家父子依然还坐在槐树下,也不知嘀嘀咕咕什么,叶老爷有时候会很凶的,对着春秋呵斥什么,这让王羲之不禁担心,她自觉得叶春秋是个很不错的人,和自己那些爱胡闹的兄弟不同,总是端庄得体;叶老爷为什么要骂他呢?可是很快,叶老爷又开始对春秋态度缓和了,父子又说着什么,再然后,春秋才回房里去。

  她恍惚失神,觉得住在这里一月的日子就好像做梦一样,到现在还有些不适。

  恰好盆里的冰水融了,叶景看看天色,正午还未到呢,这天气是越来越吃不消了,以往一大块冰还能坚持到下午,现在小暑季节,却连正午都坚持不到,他便起身道:“我再去买一块来。”

  他起身要走,王羲之忙道:“老爷,我方才见你拿着碎银去买,你给了他一粒银子,大抵值三十文,可是那冰却是作价三文一斤,一块冰不过七八斤重,理应带铜钱去,还有,一斤冰作价是三文,七八斤用了半上午,这样算的话,理应再买十斤,便可坚持到申时三刻,大抵那个时候,太阳虽然还未落下,暑气却能散一些,借助厅里的寒气,倒也能勉强支持;对了,老爷,我见你买冰的时候,清早的价格会低廉一些,五文就能买两斤,可是一旦天气热一些,那些冰贩便开始坐地起价了,往后我早起,若是见有冰贩推车而过,便让梅儿去买,那时候老爷在读书,不能打断老爷的思路。”

  叶景一琢磨,还真是如此,便笑吟吟地道:“呀,是我糊涂,我回房取铜钱。”

  叶春秋却是抬起头,惊诧地道:“羲之会算数?”

  王羲之显得不好意思,其实她只是穷极无聊,在这里又敏感,是以平时虽然缄默不语,却是将这个家里生活的细节都牢记在了心里罢了,现在叶春秋对她刮目相看的样子,好似是对她很大的鼓励,她局促地道:“是呀,我跟着兄弟们识得几个字,也跟着家里的账房学了一些算数,这没什么用的,我只是个女儿家,在闺阁里烦闷,就……就……”

  叶春秋打起精神,道:“谁说没有用?能写会算的人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