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节

作品:《庶子风流精校版

至于朝思暮想,可是你特么的写诗写一半是什么意思?

  好吧,王华依然是嘴角含笑,和黄信叙了几句话,黄信显得心不在焉,见时候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

  见鬼了啊,见鬼了啊,黄信也感觉自己要抑郁了,他回到了都察院,还未进门,门口的门吏却是截住他:“黄大人,右督御史请大人去公房喝茶。”

  右都御使,属于都察院的二号人物,只是位列于左都御史之下,地位崇高,是黄信上级的上级的上级,现在听到都御史大人传唤,黄信哪里敢怠慢,忙不迭进了都察院的正气厅,便看到那位老大人老神在在的坐在那喝茶,黄信跨进门去,刚刚双手抱起来作揖,还未说下官见过大人,那位老大人便把茶盏啪的一下落在案上,劈头就问:“黄御史和那解元是同乡,一个河东一个河西?噢,两家有通家之好,据说还沾亲带故,是吗?本官问你,下半厥呢……”

  “……”这时的黄信,想死……

  ……

  叶春秋已经感觉杭州没法儿住了,四处都是杀气腾腾啊,他躲在屋里看书,自从那太白集发售起来,整个杭州城就弥漫着肃杀之气。

  你说你要读书,下面没了,得容他再想,那些个地方名流和衙署的大人们倒是不会说什么,难道他们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能说你读个屁的圣人书,赶紧去更新,不写出下半厥就打断你的腿?

  毕竟人家是有身份的体面人,当然不会做这样的事,说这样的话。

  可是那些年轻的生员就不会这样想了。

  自弘治皇帝之后,江南的士林风气渐渐开放,生员们又开始三五成群,这一次算是彻底炸开了锅,他们才不管你读什么书呢,到处都有人吆喝着要把叶解元抓出来,一些三等附生也不指望科举,更不怕胡闹,还扬言抓住了叶春秋非要暴打他一顿不可,没有这样的,你这是耍我呢?

  陈蓉和张晋已经偷偷来了两次,他们也是不胜其扰,嘱咐叶春秋近来别出门,莫要莫名其妙的后脑挨了板砖,他们的担心是对的,因为还真有痴人手里提着砖在附近街坊转悠。

  这让陈蓉觉得四处风声鹤唳啊,仿佛街道上每一个人都不是善类,那些手放在背后的人,说不准手里抄着的就是十八般武器,这下子算是捅了蚂蜂窝了,真真要小心不可。

  这年月读书人都伤不起啊,什么人都有,弘治年的时候,有年轻的官员因为不满上司,直接堵着人家下班的路上,他拿弓箭就特么的射啊,越是久混这个圈子的人,越是晓得这些人渣是什么样子,所以陈蓉越是担心。

  第一百九十章 情比金坚

  叶春秋反而淡定,自己也不是吃素的,哼哼,学了这么久的剑术呢,谁敢上门,剁了他。

  不过而今许多人都出名了。

  叶春秋这步棋走得很对,太白集的销量已经节节攀高,从起初预想的一万册,结果加印到了一万五千册,这是一个极大的数字,远超任何人的想象。

  这么多人买了书,自然而然,虽然骂骂咧咧一番,可是书是花了钱的,既然花了钱,肯定需要珍惜,于是就不免要看看书中的其他文章,这书中总共有数十篇文章,都是诗社成员费劲脑汁的佳作,是压箱底的本事,有人觉得好,也有人觉得只是平平,可是无论怎么说,这些人露脸了。

  因为时代的局限,所以知识的传播往往并不多,即便是某个名士,偶尔出一本书,能有几千人阅览就算不错了,可是张晋和陈蓉这些小举人,甚至是诗社的某些小生员,自己的文章刊载在了太白集上,居然也跟着火了一把,这是多么露脸的事啊。

  也正因为如此,现在陈蓉到处在接洽各府的生员,许多人踊跃想要加入诗社。加入了诗社,自己的文章才能有机会进入太白集的遴选,自己的文字才有机会印成铅字,才能使自己崭露头角,以至于陈蓉现在应接不暇。

  王方那儿,已经把一千五百两的利润送去了太白社,而太白社那儿,也给叶春秋送来了两百两的润笔费,毕竟这一次若没有叶春秋,这太白集是绝不可能如此风靡的,而且事态闹得这样严重,这让太白社的高层们一致担心,这笔银子很有可能会成为叶春秋的安葬费。

  叶春秋自然是毫不客气的接受了,而今他的财富已经多达近七百两,这是一笔极大的现钱,便小心翼翼的用腌咸菜的小陶罐装了,放在自己的床底。

  而师母复诊的事,叶春秋是万万不敢怠慢的,叶春秋敢玩这么一票大的,全靠大宗师的维护,至少在之前,外间有许多风言风语,说他要写艳词,有人告去了大宗师那里,都是被大宗师压了下来。

  现在太白集已发售,倒是没人敢说叶春秋坏了什么风气了,即便是喊打喊杀的,也只是说叶春秋内心狡诈而已。他在学里的形象反而高大起来,学官们无论心里喜欢不喜欢,都免不了夸奖几句,有才但不轻浮,偶尔写诗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都喜欢写诗,而诗词之中,男女之爱也没什么,历朝历代,多少风流人物写的都是男女之情?你学学人家春秋,人家主业是科举,天天读圣贤书,连作诗作一半还想着不能荒废学业。

  虽然这行为很可疑,让人觉得这是故意的,不过无论怎么说,你没有确切的证据,也无法说他这是讨巧卖乖。

  叶春秋出门的时候,应了叶景的再三要求,不得不在这春雨绵绵的天气里戴着斗笠出门,笠檐故意压着,只看到一个下巴,身上则是穿着厚重的蓑衣,叶春秋没有去雇车马和藤轿,而是选择步行,在雨中走了几里路,方才抵达提学都督的府邸,容人禀告之后,便去见师母。

  郑夫人的病情纾解了许多,对这位丈夫的得意门生,自是刮目相看,因而说是复诊,却感觉更像是夫人外交,只说了一下病情和用药,接着便闲扯了叶春秋的一些家事。

  等到郑提学从明伦堂里过来,便坐下道:“春秋啊,你的诗,老夫看了,寓意深刻,颇有见地。”

  叶春秋连忙道:“门下孟浪,让恩府取笑了。”

  郑提学把嘴一撇,然后道:“可话虽如此,不过老夫却以为,诗虽然做得好,老夫却没有太多的感触,可见你将这男女之情化为人性的探讨,固然直入人心,却也未必是人人都能感同身受。”

  叶春秋有点傻眼,话说大宗师,你能不装好吗?

  人生若只如初见,这说的是人性之中有喜新厌旧的一面,说的是再真挚的感情也会变质。你当着夫人的面说自己不能感同身受,不就是说自己不是那样的人,你特么的从一而终,绝没有始乱终弃吗?

  这个逼装的可以给满分了。

  叶春秋晓得这话不是说给自己听,是给郑夫人听的,只好配合大宗师道:“恩府教诲的是,门下只是雾里看花,不过是少年作诗强作愁罢了,天下的人和事,岂可一概而论。”

  郑提学这下子满足了,他显得很高兴地道:“就是这个道理,现在学里也有人讨论你,不过赞许的人多一些,都说你能不忘本心,将读书当做正业,小小年纪很难得,老夫也深以为然也,正午你就不必急着回去了,在此留饭吧。”

  交代了一下,便动身去明伦堂办公去了。

  郑夫人也略略听说过了那诗的事,大致也晓得诗的意思,现在听郑提学说自己没有感触,倒是被哄得虽还保持端庄,却依旧不改颜色,反是道:“春秋,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