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手势,那意思是赶紧抓住肖老,否则就跟他联系不上了,我们几个便围在了肖老的旁边。

  突然我感到自己不停的下坠下坠,不知道过了多久,落在了地上,我马上左右看了一下,不禁瞠目结舌,这里正是我们刚鬼砬子的隧道,灿灿、付马、肖老和白叔都站在我旁边,我眨巴眨巴眼睛没明白怎么回事。

  这时候,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这里就是耶鲁里的坟墓吗?”我看过去,这回惊的差点连下巴都掉了下来。

  我看到一群人站在鬼砬子入口的地方,其中有一张我再熟悉不过的脸,没错,那人正是肖老,比现在年轻的多,脸上没有皱纹,也没有啤酒肚,眼神看起来很干练,没有一丝白发,梳着干净的板寸,周围的几个人我并不认识,而且那几个人很模糊,根本看不清脸,只能看清是几个黑影。

  肖老和那女孩却是清晰的很,那女孩大概十几岁的样子,梳着两条辫子,面目的轮廓像极了肖老,难道她就是肖老的女儿?我还在琢磨,那姑娘转身对后面的黑影说:“咱们继续往前走吧。”

  她的脸转向我们时,我们不禁屏住呼吸,我知道大家都看不到我们,也知道这是肖老的记忆,我们惊讶的并不这些,而是这个女孩,她居然是个重瞳,眼睛就如之前在墙上看那鬼脸如出一辙。

  肖老站在我们身后,面色惨白,他死死的赚着拳头,眼睛里却透着温情看着那女孩,我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可以深切体会肖老的心情,不远处就是自己的女儿,朝思暮想甚至因为她得了癫狂之症,他能再次见到她,但她却不是真实的,只是一缕记忆,这世间最远的距离莫过于生与死。

  我曾听付马说起过肖老的女儿,说是因为冥昱教导致她的女儿早早的西去,从此肖老恨透了冥昱教,于是加入了隐调局,只是不知道原来他跟他的女儿来过鬼砬子,他也从来没提起过,难道他女儿是在这鬼砬子遭遇了不测?而且她为何是个重瞳,居然跟那鬼脸的眼睛那么像,难道只是巧合?

  我还在寻思,付马拍拍肖老的肩膀,“你还好吧,只是记忆,肖老,你一定要看开。”

  肖老很疲惫的笑了两声,“放心吧,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只是震惊,我真的不记得曾经来过这里,我的记忆里,小姚是在一场冥昱教的打斗中死去的,却不记得来过这里,君扬兄弟说的对,我的记忆一定是被谁动过手脚,不想让我想起这件事,只是,会是谁?”

  “小姚——她叫肖姚吗?很好听的名字。”杨灿灿用安慰的语气说道。

  肖老欣慰的点点头,“肖兄,后面那几个人为什么看上去就是黑影,看不清楚脸。”白叔的问题正是我想问的。

  “在那湖里时日久了,这段记忆一定是损坏了一些,那些人根本就看不清了,不过没关系,能看见她就好了。”肖老微微一笑,不再说话,跟随着那些人往前走去,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还不知道前面年轻的肖老跟他女儿会遇到什么危险,会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实在担心,他的精神再次崩溃。

  第六十一章 往事

  年轻的肖老跟着她的女儿往密道的深处走去,身后跟随者几个我们看不到的黑影,还有我们几个。大家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经历过这么多,我们之间早就有了默契,很多事情不用去刻意说明,大家都是担心肖老出现什么突发状况,以防万一。

  白叔边走边谨告我们说:“咱们现在是在肖老的记忆力,基本上就是过客,只能看到事态的发展,却左右不了事情的结果,但是,咱们一定要保证肖兄的安全,如果他的精神因为受不了某种刺激而崩溃,咱们可能就永远被困在他在精神世界而出不去,那就麻烦了,可能永远都回不去了。”

  我们几个点点头,“没想到看个记忆也还有危险。”我不禁叹了一句。

  “因为这是依靠肖兄的意识支撑起来的世界,一旦他的意识有变,这个世界的秩序也会发生改变,必然的连锁反应,到时候会出什么变故是咱们谁能不能预料的。”白叔颇有些担心的说。

  众人都点点头,往前快走了几步,准备撵上肖老的脚步,我凑到肖老旁边想问他几个问题,但是又怕他受不了刺激,所以几次欲言又止,而这个细节被肖老看在了眼里,故作镇定的说:“君扬小友,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老朽这里没有那么多顾忌。”

  “肖老……你的女儿……怎么会是重瞳……当年你们来这又干什么?”我吞吞吐吐的问道。

  肖老歪着头,想了一会说:“这些事情也许是太痛苦了,我刻意的去忘记了,直到刚才我想起来,小姚是重瞳,我只是模糊的记得她生下来的时候很正常,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在她十八岁的时候,她得了一场重病,那场病她发烧了足足两个多月,我带她去看过很多医生,也吃了很多药,可是就是不见好,那时候我是真的担心了,恨不得自己去代替。”肖老说的时候叹了一口气,似乎满脸的纠结。

  “难道是?”白叔惊讶的看了众人一眼,“这不是我萨满教入教时神灵的预言吗?还记得我跟你们说过,我秘传萨满教在被选召为弟子之时,都会大病一场,而且这病的天数决定你是白萨满还是黑萨满,肖兄,你的女儿是在大病多少天后变成的重瞳?”

  肖老歪着头,四十五度看着墙角,想了一会道:“如果我要是没记错,应该是整整的八十一天。”

  “八十一天?”杨灿灿惊讶的重复了一遍肖老的话,“子涵不是说八十一天之前是黑萨满,八十一天之后是白萨满,那么八十一那天到底是黑萨满还是白萨满?”

  “应该是白萨满。”付马皱着眉头,面无表情的说,“因为他们可以进到这鬼砬子里,我记得白叔不是说过,这里是黑萨满的禁地,他们是连看都看不到的。”

  “不错,付马老弟分析的是,不过正好得病八十一天的人,我还真是没见过,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界定。”白叔表情严肃的说。

  “如果算是白萨满的话,我就不会带她来到这里了,她病了八十一天后,眼睛就变成了重瞳,后来我找了老周,请他通过隐调局的势力帮我查查,但是却一无所获,正如白老弟所说,似乎正好得八十一天的人不存在。”肖老常常的叹了一口气,那应该是她最不愿意想起的过去。

  大家都沉默了,跟随前面的人一起走,我便追问了一句:“那后来你们怎么想到来到鬼砬子了?”

  “是你爷爷——”肖老之前说的都不是很确定,但是这句话却是肯定无比,“我记得有一位萨满的法师,似乎地位很崇高,可是我就是想不起来他的样子了,也许一会可以看到,也许记忆也是损坏了,只记得她说我女儿变成重瞳,跟耶鲁里一定有关系,而且正好病了八十一天,介于两者之间,所以,他说最好带着小姚来这鬼砬子里探探,或许可以找到其中的某种联系,得到答案,而当时,你爷爷的局里正好要来这有任务,所以,我就跟着隐调局的人一起来了。”

  “可我爷爷不是华北分局的局长,怎么跑到这来执行任务了?这里不是归杜局长吗?当时。”我觉得事有蹊跷,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肖老连连摇头,“那我就不得而知了,我记得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关键你现在记得没人信啊,有可能又被篡改了。”杨灿灿插了一句,不过颇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