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拖延住他们。”

  吴子涵突然从厨房里面探出头来,“哦?既然这样我来帮你守着就是。”我还正纳闷,吴子涵准备怎么帮他守着,大家都是一起困在这,谁料他从容的穿过了院门走了出去,而那门口他似乎可以来去自如。

  “呀?子涵你怎么出去的?”杨灿灿惊呼了一声,也学着吴子涵的样子往外走,结果又被无名的东西挡了回去,我们都试了一下,全都被挡了回来。

  我们大家也都震惊的不得了,看他的样子从容不迫,应该是一早就知道他可以出去,这小子到底什么人,能困住我们却困不住他,问他半天也不说话,合着他能出去他担心什么,我突然有件事情想不明白,肖老说这阵在外面可破,既然子涵可以出去,为什么刚才不直接去破阵,而是一直在打这骷髅?他的心思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白叔一看吴子涵走出来了,顿时眼睛瞪的老大,“你……你到底什么人?居然可以走出来,这阵只有……只有死人可以来去自如。”

  吴子涵清冷的目光撇了他一眼,语气冷淡的说:“你不是需要人帮忙吗?抓紧破阵吧。”

  白叔也不好继续追问,满脸疑惑的坐在地上,半眯着眼睛,嘴里也没说什么话,坐了大概有十分钟,都给我看困了,白叔微微的打了几个哈欠,我对肖老说:“这白老头还真是学艺不精,说是请神,请的是困神吧,自己都要睡着了。”

  肖老瞪了我一眼,“你知道什么,这是让自己的神魂处于游离状态的方式,打哈欠是为了放出神魂,你可别小看了这白老弟,你看他带的帽子……”肖老往那边一指,就是我刚才说的头上顶了一个鹿角一样,有九个叉,“叉数越多代表这萨满的神位越高。”

  “还有这说道呢?”我一脸诧异。

  “那是自然,在哪不都讲究个等级,这秘传萨满教分为,三叉,六叉,九叉,十五叉,在往上就是可以独挡一面的大萨满,叉数越多越厉害,白老弟已经是九叉萨满了,位子已经不低了。”肖老有些佩服的看着白叔,能让肖老流露出这个眼神的人并不多。

  白叔嘴里低吟歌词,唱了一会,声音越来越大,他的眼睛仍然是微闭,左手拿鼓,右手持槌,敲了三下鼓,便开始边唱边跳,舞姿其实很简单,时而张开双臂,时而弯下身去,并不像平时那些装神弄鬼的神棍跳的那么夸张,说是在跳舞,其实就是简单的做了几个动作,全是在表达人对于神的崇敬之意,白叔的歌词都是满语,我听不懂,但是他总是发出“扎列”这个音,我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每唱完一小段,就会敲三下鼓,然后继续下面的歌词,腰铃在他腰间同时发出清脆的声音。

  请神舞很短,大概只跳了几分钟,白叔放下鼓和鼓槌,从后腰拔出一把匕首,在舌头上割了一个口子,我看着不禁全身一哆嗦,完成这些的时候,白叔的眼睛一直都是半睁半闭的状态,他做了个招手的姿势,那些停在骷髅头上的白纸片又如蝴蝶一般飞了出去,一字排开,漂浮在半空中,白叔“噗”的一喷,一股鲜血将白纸片人全部染红,突然,白叔帽子上自带的那块小铜镜出现了一张人脸。

  吓了我们几个一跳,肖老激动的说:“那位就是白老弟请的萨满神的神魂,他应该请的是比自己高一个等级的萨满,应该是十五叉神萨满,只要神超度了这些守卫,阵自然可破。”

  正说着,忽然身后一阵阴风刮过,浮在空中纸片人被吹得摇摇欲坠,几乎就要被刮跑了,白叔面色微变,眼睛仍然半睁半闭,满脸是汗,看得出他在尽力让自己保持状态,吴子涵赶紧过去稳住纸片,冲着杨灿灿喊:“吹笛子——”吴子涵有命,灿灿怎能不从命,赶紧掏出笛子吹了起来。

  灿灿的笛声虽然还未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是每次我听到都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能让你之前的一切焦躁和惶恐都立马消失殆尽,白叔的表情又恢复了正常。

  “哦?果然是有点本事——”一身声音从阴风背后传来,“居然有人能从我的转生奇门阵之中走出来,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当是谁,原来是位故人。”

  风停之后,一群穿着黑袍子的人站在我们对面,大概有五六个人,用不屑的眼光盯着我们,虽然跟白叔的衣服有别,但是他们的腰间也憋着腰铃,头上戴着跟白叔差不多的帽子,肖老轻哼了一声:“黑萨满——”

  一个帽子上什么都没有的人,走了出来,看着吴子涵说:“老友,你可还认识我?”吴子涵先是微微一愣,也没回答,不过看他的表情估计是不认识。

  “没想到时过变迁,连你都把我忘了。”我才发现,那帽子上什么都没有的人从头到尾嘴都没张开,难道是腹语在说话?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的帽子上也带了一块铜镜,而说话的正是铜镜之上的那张脸,我方才明白,这个人应该是请了神。

  “这人怎么帽子上什么都没有啊?是不是等级最低的?”我低声问。

  肖老似乎也发现了那铜镜上的脸,神色有些惊慌的说:“那厮是黑萨满的首领,至高无上,所以帽子上空空如也。”

  吴子涵眯着眼睛,试探的问:“赤那?”

  那镜子里的人喊喊大笑,“原来老友还记得我,我早知这阵困不住你,不过区区一个十五叉萨满就想破阵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他的眼神看向白叔,忽然几个黑袍子人的腰铃一齐震动,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们快看白叔——”杨灿灿大喊,只见白叔已经开始七窍流血了。

  第四十六章 赤那

  “白叔……”我大喊了一声,见白叔没反应,几个在空中飘着的纸人已经开始摇摇欲坠,我看向肖老,想问问他白叔怎么回事,结果肖老的表情却吓了我一跳,他两只手紧紧的握着拳头,牙齿狠狠的咬合在一起,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太阳穴清晰可见的青筋在跳动,他全身颤抖着,死死的盯着那个黑萨满的首领,如果眼神能杀死人,那个黑萨满恐怕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我轻轻的推了肖老两下,他没有反应,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子涵,白叔快不行——”杨灿灿大喊。

  吴子涵回头看了一眼白叔,转身对赤那说:“手下败将,现在只能依附镜子了吗?”

  赤那大笑了两声:“当年我耗尽神力才把她送进归墟,没想到居然还是被你救出来了。”此话一出,我们顿时面面相觑,赤那说的人是难道是鸿天?吴子涵跟鸿天到底什么关系,这鸿天又是什么人,为什么把她送进归墟?一连串的问题在我脑海中闪过,估计大家跟我一样,连刚才奇怪的肖老,现在也是满脸的惊讶。

  正在我们纳闷之际,吴子涵快速的冲到那黑萨满的面前,将带赤那的镜子一下子用匕首刺了进去,顿时吓的那个黑萨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面镜子顿时空了,赤那的影像不见了,几个黑萨满的腰铃立马停了下来。

  吴子涵朝着白叔的方向喊道:“趁着空档,快——”

  白叔的眼睛仍然是半闭半睁,而且眼耳口鼻依然在流血,能看的出他一直在死死的维持,白叔嘴里开始念咒,头上的铜镜越来越亮,然后发射出一道白光笼罩了整座房子。

  赤那的笑声突然又响了起来,“还想凭这把匕首封住我?”我还在四下寻找那声音从哪里来的,结果顿时瞠目结舌,白叔头上的铜镜上同时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白光开始慢慢减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