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作品:《青帝精校版

手一推,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见着一道电光自天而降,狠狠劈在前面。

  一阵碎声,一枚玉制的小人,此时全是裂纹,在雷光中碎了开去。

  俞平之怔怔看着,不住咳嗽,一丝丝鲜血自手缝里渗出,眼中一片绝望。

  这是师门给的最后一个替死娃娃,用掉之后,再也没有了。

  而且,虽有替死娃娃,但雷光余波还是袭到身上,他感受到,蛰龙决压制的反噬,顿时恶化了。

  这次是再也无法挽回。

  围绕在真人周围的云气渐渐消散,真人这才冷冷一笑,收了怒容,回首笑着:“没事了,众位可继续定下位序。”

  见着众人还是怔着,又笑着:“这是外人施法镇压,不是你们的错,尽管放心就是了。”

  说着,又将叶青考卷丢回到考官桌上。

  监考官都是面面相觑,叶青现在考卷虽在诸考卷中并不是最好,却绝对可中得秀才了。

  按照气运,叶青这张考卷可置到第七位。

  杨才见了,见着真人闭目沉思,心中碰碰直跳,咬了咬牙,说着:“这卷出了这问题,让他上榜恐不妥,是不是再考虑下?”

  这话一落,五位考官都露出了异色,原本杨才可以说是公事公办,现在就露出了行迹了。

  真人睁开眼睛,缓缓出言:“你们放心,既能经过我的检查,就证明了他的清白,莫非你认为我道行不够,查的不分明?”

  说到这里,真人目光望到了杨才。

  杨才顿时一阵心惊肉跳,这目光有着实质,刺的生疼,而周围同事异样目光,顿时和一盆冷水一样浇灌下来,知道自己太着急,却露了马脚,浑身震颤了一下,立刻说着:“我糊涂了,怎敢怀疑真人的判断,我看这叶青,能得第七名很是适宜!”

  范善没有作声,盯了这杨才一眼,才说着:“继续排序吧!”

  六位考官这次再没有别的声音,最后一次将三十名排了起来,这俞帆排在了第一位,而叶青在第七位,张敏之文才排在第三,气运却是不高,也是寒门弟子,这次也排在二十三位,算是低低录取了。

  范善再审核了一次,满意点点头,说着:“做得不错,就按这个次序来,你们有什么意见?”

  考官见了都是点点头,互相言着:“既这样,这榜单就定下来了。”

  范善放下榜单,对着真人深深作了揖,说着:“真人,你看怎么样?要是没有问题,就这样定了。”

  “嗯,这是你们的职权,就这样吧。”真人睁开眼,细细看了看,应着。

  这话一出,顿时再无争议,就这样定了。

  范善再取了一张金黄色文卷,上面花纹端庄古朴,令人顿生威严肃穆,凝了凝神,提起了笔,开始写上名单。

  这三十个名字都在范善记忆中,其人书法是端庄小楷,气度雍容,圆润有致,一一填上去,排列整齐,分了三排,每排十名。

  最后写上大蔡平景十二年二月十一日,南沧郡秀才榜!

  写完后,范善面色隆重,取出一方金印,运了运气,无需墨水,印了上去,和上次一样,这一印上去,这卷纸面顿时染上了金黄色,印离开,上面就是一个金黄印文。

  这时,知府派来的一个吏员,也默不作声,取出一个金印,同样盖了上去,纸面顿时又染上了金黄色,同样出现一个金黄印文。

  最后就是真人了,他取出一印,盖了上去,三印一全,文卷上的三十个名字顿时亮了起来,都作金黄色!

  这就说明二十个名字,已获得了认可,成就了秀才之位。

  不过这时虽同是秀才,但还稍有区别,首排十人的金黄名字上,萦绕的位格气运是赤红明亮,叶青就在其内,而俞帆为榜首,比别人又多出三分。

  中派十个,也是赤红气运。

  最后一排十个,色泽不如前两排,不过还是不错,终还是赤红,还是国家认可的秀才位格。

  大局已定,众人都松了口气,只觉得满身疲惫不堪。

  这时殿门打开,二十个小吏涌了进来,开始有条不紊忙碌着,一份份考卷都当做档案收了起来,这些都是珍贵资料,马虎不得。

  不过这已经和六位考官无关了,范善就笑着:“这差事办下来,只怕折了半年寿……总算可以休息下了,真人,一起用宴?”

  真人一笑:“此事了结,我也去了。”

  说着转身离去,范善见着身影远去,才伸了个腰,起了身子缓缓而去,又缓缓言着:“明天一早,就把成绩公布好了,切勿拖延。”

  两侧小吏闻言顿时齐声应着:“不敢,不敢,一到明日,自将成绩通报各县各乡,一切都会按照惯例来。”

  第0058章 权术

  眼下几场大雨,春意明显增多,城北金台楼。

  凌晨,栉比鳞次的店肆房舍都开着,街上还极少有行人,金台楼却还灯火通明,却在收拾着残宴。

  临榜前夕,童生自发云集,特意放在金台楼。

  因明日榜上就揭晓一切,有些升步而上,有些困顿而下,但这时一切未知,就保留一点希望。

  门吱呀一声开启,灯光摇曳,身在温香暖玉,叶青却是一怔,刚才醉了还不知道,但此时却睁眼:“现在是几更天?”

  床榻搀扶侍女骤见这个目光,顿时有些惊吓,镇定下来说着:“公子,寅时末了。”

  叶青哦了一声,看了看窗外漆黑夜色:“已近黎明了么。”

  侍女眼睛一眨:“是啊,叶公子你们昨晚上喝的伶仃大醉,闹到挺晚,我们见你都在这里醉了,就把你们送到房间里休息。”

  叶青点点头,挣脱她的怀抱:“这样的话,我直接回客栈住所了。”

  叶青出言说着,丢下一块碎银,走了下去,只留侍女独着发呆:“这公子我怎么感觉非常亲切,想要亲近,只是他好冷淡,是看不上我吗?”

  想到这里,不由泫然欲泣。

  下得金台楼,回望高楼辉煌,宴声隐隐,叶青见着四下无人,就查看着自己的气运。

  “咦,果是气运压制消除了,才在酒里惊醒了我!”

  “这是已经结果落定,所以用不着了,还是压制不住了?”

  沉思片刻,不得要领,伸了伸手脚,转身离开。

  此时夜色冰凉,街上空荡,风一过就是彻骨寒意,还有着更夫穿着厚棉袄,路上敲打着锣:“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叶青现今体魄却是不怕,长长呼出一条白气,遥望西天一轮满月,周围寒星闪烁,已渐渐落下。

  东天是一动不动的启明星。

  “芊芊大约是等急了吧。”叶青一路朝着客栈而去,这样想着,嘴角就不由挂着笑意。

  到了客栈之时,天色已微亮,晨曦如水。

  此时客栈之中本来少有人,现在坐着一位清癯中年书生,见着叶青过来,吕尚静紧走几步到了面前,作了揖:“给东家请安!”

  说罢起身望着叶青,叶青定了定神,终认出就是吕尚静,可相比昔日落拓,这时面貌清癯,别有气相,不由惊异迎着:“吕先生不是回家探亲去了么?只是几日不见就是大变,几让我不敢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