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这事儿都不用去想,最后随随便便给点好处,很多人站出来指证你。

  我说,公司敢做假证?

  雪筠说,你这都算不上假证。你觉得别人不记得你了,但是人家记得了呢?名单上那么多家公司,只要稍稍暗示一下,总有人会突然想起你来吧。你觉得这算是假证么?人家举证你反驳,那么你需要自证的。你能够证明么?真到了最后,两家证据相持不下,法院申请看交通录像,你到底去没去过,一目了然。你怎么办?

  我愣了半天,然后说,你说对了,我不光幼稚,我还死定了。公司肯定会暗示名单上的人,而那些个小公司肯定会因为很多原因突然想起我这么一个人来。到最后,我……怎么可能自证清白?毕竟我已经过去了。

  我颤声说,我怎么办?

  雪筠白了我一眼,然后说,不肯妥协的话,那么你等死吧。幼稚。

  第40章 送出的礼物

  社会就是一个江湖,这是没有人可以否认的。

  那么什么叫做幼稚的社会观呢?

  打个比方,幼稚的社会观就是老派的美国电影,主角跟反派两个人决斗,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拳,你再给我一拳,我再给你一拳……一直到最后,坏蛋一拳挥空,主角补上一拳,赢了。

  这种毫无招数可言面对面一拳又一拳,那就是幼稚的社会观。

  在真正的世界里没有人会跟你正面决斗,所以人也渐渐成熟,意识到社会是一个江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斗争的地方,就有招数。

  你渐渐发现,这个江湖之中不光有刀枪剑戟,招数而且千变万化。

  好不容易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自己有了一技防身,想着就算是跟任何人当面对决,哪怕不能占到便宜,也至少不会输得很惨。

  你自以为自己成熟了,以为熟透了,结果到江湖上一逛。

  这才发现,江湖上不光有招数,还有暗器。

  雪筠说我幼稚,就是因为我自以为见招拆招,以为这事儿成败在天不在我的时候,忽略了那枚暗器。

  雪筠说得太对了,公司这件事情上已经做绝了,不可能偏偏在我这里放过一马。我既然能够找人帮忙,不为我作证,那么能量比我大千百倍的公司,反倒找不到人了?

  我在那里坐了半天,这事儿还真的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雪筠说到了点子上,那些人作证的话,甚至连伪证都算不上。既然我真的去过那些公司,那么谁也不知道那一个人会记得我。

  人家作证我这面如果举证为伪证的话,那么我需要自己证明,这就很麻烦了。

  我可以撒谎找一个不在场证明,问题是这样风险很大,如果对方咬死不松口,那么这面交通录像或者各个摄像头一调,说不上真的看到我了。

  到那个时候,我的罪名就大了。

  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雪筠还在看那个画册,也没有走,也没有再说话。

  我想让雪筠帮我分析分析,可是男人都好点面子,人家不开口,我也不太好意思开口。

  但不开口,不代表不发出声音,我故意叹了几口气,雪筠果然皱了皱眉头,合上了画册,对我说,一个大男人,干什么呢?唉声叹气的?

  我说,我完了。

  雪筠说,你活该。合同是开玩笑的么?我跟你讲,世界上充满了像你这样不尊重合同的人,就应该给你们找一点教训。

  我说,姐姐,这个教训太大了,我有点经受不住啊。

  雪筠说,反竞争合同,没有多少钱吧,你这个职位又没有公司股份。

  我说,对于你们来说,是没有多少钱,对于我来说……那是所有。

  雪筠皱了皱眉头说,所有?有多少?

  我说,至少得十万。

  雪筠哦了一声,然后说,你来上海这么多年,这就是你所有了?

  我点了点头。

  雪筠说,那你租这么贵的房子干什么?

  我当然不好意思说我住这么好的房子是为了感受一下单身贵族的气息,同时也是为了家里面来父老乡亲的时候自己找点面子。在外面的男人想要面子,虽然没有什么不对的,可是说出来老觉得不太好。

  我觉得自己的脸都红了,低头想了半天,然后说,这不是之前有人合租么,他们都走了,再然后不是找你们了么?

  雪筠说,真的?

  我点了点头,再然后雪筠说,我还真没有想到,你到上海这么多年,居然就这么点存款。先不说这件事儿,我想问问你,对未来有规划么?

  我说,未来?现在都过不去,谈什么未来?

  雪筠说,不谈未来?你这个条件在上海,难道就打算打光棍么?

  我一听怎么扯到婚姻大事儿去了?我说,这……我也有计划的,不是一点计划都没有。这个钱的确在上海买不了房子。可是婚姻这事儿,也不是光有物质基础就行的。而且,我这不是没有女朋友么?

  雪筠说,就是因为你这个态度,你才没有女朋友。女人就算再不物质,也需要安稳吧。一个什么都给不了女人的男人,说得再好听也不是不负责任。

  雪筠的态度可不太好,我愣了一下,然后小声说,反正也没有人喜欢我。

  雪筠突然提高声调说,谁说没有人喜欢你?

  我这一次还真的是被吓住了,雪筠突然声音这么高,说出的话这么……让人费解,难道她喜欢我?

  雪筠看我瞧着她,脸嗖一下就红了,然后摆着手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说,那你是……其实我也……

  雪筠急忙摆手说,你闭嘴,你把嘴闭上。

  我的话说了一半,最终还是吞了下去,然后雪筠说,我的意思是说,你不能对自己这么不负责任,你必须要有上进心。你说得对,爱情不是光有物质,但是物质是感情的基础,不是么?

  我说,咱们能不说这件事儿了么?你越说,我越觉得你……喜欢我。

  雪筠白了我一眼,然后又端起了画册,对我说,你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还真的让人费解。你的自信哪里来的?

  我尴尬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自信哪里来的,反正一直以来,它常伴吾身,是我能够活下去的唯一秘诀。

  雪筠装模作样地看了半天书,我知道她看不下去,从她的脸色就能看出来了。

  雪筠的肌肤很白,南方的女孩儿都是水灵灵的,肌肤的水分足,从哪个方向看,都带着一种水光。这雪白水嫩的皮肤,因为刚刚说错话而变得粉红,就好像是一滴水彩落入了池水中。

  那粉红色的水彩在水中悬浮,不上不下,不偏不倚,就好像是最好的画家调配的最完美的水粉色彩般,在雪筠雪白无暇的肌肤上均匀涂抹。

  如果有这样的女孩喜欢我,那么我真的可以放弃一切,当然我什么都没有。可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去交换她的爱。

  不知不觉,我凑了过去,不,我是故意的。

  此时此刻的雪筠吸引着我,就好像是篝火吸引着飞蛾,就好像是鲜花招惹着蝴蝶。

  我们两个坐在沙发的两头,雪筠跟以前一样,斜卧在沙发上,我的旁边是她的脚,然后是她的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