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节

作品:《伐魔录精校版

带我了,我反正无所谓,这红脸胖子当自己很香吗?谁愿意跟?可这乾家老大也是,不让我闲着,我好好一个参慕枫道的蝙蝠,成了乾家使唤的了,命苦啊。”说着,转头对董瑶道:“这位漂亮姑娘,听我一句,见着咱家老二,千万担待。那家伙就是嘴上花花,你可别往心里去。”

  董瑶看着眼前蝙蝠所化的瘦弱少年,先前的惊惧之意早抛到九霄云外,见他说的语重心长,不由好奇起来:“你说的那个老二,是个轻薄之徒?”

  颜皓子歪着脑袋想了一想:“怎么说呢?他是这么自诩的,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就没看他能成功一次……”

  嵇蕤出声打断颜皓子:“行了行了,还没见着二师兄呢,你就把他损成这样了,这是我们乾家的客人,别吓着人家,对了,除了二师兄,其他人都在?”

  “家尊和老三出去两年了,还没回来,除了才出去的咱家老二,老大、老五、老七、老八都在,这不是快过年了嘛,都忙着帮大嫂置办年货,就歇这一阵喽,就是咱家老二他也说这几日斩了妖就回,这家伙早就馋着年夜饭了……哎,娃娃,别拉了,再拉口水滴下来了。”最末一句是颜皓子对宝儿说的,宝儿玩他那雪白尖锐的牙齿玩上了瘾,正用手扳着牙向外拉了拉,颜皓子忙不迭的推开宝儿,一副狼狈的情状。

  池棠顿时想起,眼看着新岁将至,正在辞旧迎新的当口了,回想昔年此时,自己多半是在身家殷实的武林同道家一起准备着过年,今日却已经历了妖魔之事,从一个武林侠客变成伏魔之士,真正岁岁朝朝皆度日,年年月月各不同,着实感慨了一番。

  嵇蕤正对颜皓子道:“大伙儿赶路疲惫,今晚正要好好将息,你来的正好,反正入夜你最有精神,索性替咱们放放风,咱们呢,也就安心在这里睡足,等天亮了你再在前面引路,带大伙儿赶去本院,可好?”

  “不好。”颜皓子咕咕哝哝的回答,背后的翅膀扇动起来,带起一阵风,又将火堆吹熄,众人眼前一黑。

  颜皓子自己则又巴在庙内房梁下,双目炯炯有神:“你们睡呗。”

  嵇蕤和薛漾知道颜皓子的脾性,嘴上跟着二师兄学的油腔滑调,实则内心极为善良,众人的要求从没拒绝过,口中才说个不好,自己却已经为大伙儿去放哨望风了。

  “谢啦。”嵇蕤向颜皓子道了个谢,示意池棠和董瑶宝儿都安心再睡一会儿。

  有了颜皓子把守山神庙,这下连董瑶都大觉宽心,几个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睡得甚是香甜。

  无食悄悄挨近颜皓子,心道这家伙也会几句脏话,大可攀谈一番。

  “臭蝙蝠,你怎么叫这名儿?”

  “什么名?”

  “颜皓子啊,我听着有些怪哎。”

  “这你就不懂了罢,爷是什么变化而成的?人间不是流传凡蝙蝠者,都是老鼠吃了盐变的吗?咱家老二就给我想了这个名,叫爷盐耗子,爷一寻思,干脆来个谐音,就叫颜皓子,颜如皓月,神仙气象,怎么样?”

  “哇哈哈哈,娘妈皮的确实有点意思,对了,请教一下,你先前什么什么屁的,怎么说来着?”

  “啊?……哦,放你娘的猪瘟屁。爷看你亦有出口成脏之雅,不如你我切磋切磋?”

  “哇哈哈,正有此意,难得遇见同道,咦,你怎么也会说这些污言秽语?莫不是跟我一样,成精时听人说脏话说多了?”

  “狗屁!哦,对不住,不是说你,爷是跟咱家那老二学的,自来骂人秽语精辟者,大有不战而屈人之兵之效也,爷来教你……”

  这一夜,山风猎猎,山神庙中数人酣睡,没能听到两个家伙叽叽咕咕,小声交流,当真是秽语与脏字齐飞、鸡鸭共爹娘同鸣,怎一个污字了得。

  第006章 破空

  “清河王到!”

  在门公大声的宣示中,清河王苻法走入了广平王府,随行的车马侍从都留在了王府门外,自己与广平王交谊相笃,这次来是兄弟之间的一叙契阔,本就不用太多繁文缛节。

  自从昨日与广平王苻黄眉约好了府中深谈,苻法就一直暗自寻思:“妖孽?黄眉王兄莫非真看到了什么?倒要好好问上一问。”

  出乎意料,才走了没几步,院内匆匆跑出一个仆人,对苻法行礼:“王爷恕罪,我家主公一回来就发了高热,正卧床难起,不便见客。”

  “黄眉王兄生病了?昨日宫外相会,本王看他还好好的呢,正是他约我来府中一晤,怎么就病倒了?”苻法止住脚步。

  “王爷说的是,想是我家主公连日征战,昨日又赶去圣上赐宴,未得调息将养,以致受了风寒。”那仆人恭恭敬敬地答道。

  “病情如何?可着太医去看了么?”不知怎么的,苻法总有些不对劲的感觉。

  “太医看了,确是受了风寒,也开了方子,主公刚服了药,才躺下不久……”那仆人说到这里,忽然张口打了个呵气,嘴刚张开,似是想到失礼,忙伸手捂住嘴巴,低下了头。

  苻法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仆人,那仆人缩了缩身子,满脸陪笑之意,苻法心中的狐疑之意却更深了。

  “既然如此,本王去看看我那黄眉王兄。”苻法复又抬步向前。

  那仆人一惊,忙阻拦道:“这……主公刚睡下,不敢劳清河王探视……”

  “本王与广平王有手足之情,岂羁俗礼?便看一看就走,绝不妨碍广平王休息。”苻法不顾那仆人阻拦,大踏步向内宅走去,谅他不过一下人,绝不敢再行相阻。

  果然,那仆人不敢再多说,弯着腰在苻法身后亦步亦趋,口中连连陪笑。

  苻法昔年多次来广平王府,对府中路径自然深知,也不用带路,已然步入内堂,一边走一边用眼角余光扫视四周,四下里有不少仆厮侍婢,远远看到自己都弯腰躬身行礼,似乎别无异状,可苻法心里却越来越觉得有些诡秘,但若说诡秘之处何所由来,却又说不清楚。

  来到苻黄眉的卧室门前,那仆人抢上一步,推开屋门,轻声道:“主公,清河王来看你了。”

  屋内熏香的味道直透入苻法鼻中,可在这熏香之中似乎还包含着什么其他的味道。

  “啊……是清河王来了。”屋中榻上一人有气无力地说道,背身向里,看似沉疴难起。

  “昨日小弟蒙兄长相约,今日小弟特来拜望,怎么一日不见,兄长就病成了这样?”苻法上前一步,关切的问道。

  榻上之人抬起左手摆了摆:“唉,有劳贤弟了,愚兄征战疲乏,昨日宫中饮宴又受了风寒,一回府内就病倒,发热难过。”

  “兄长转头来,小弟看看兄长脸色,可要不要紧。”

  榻上之人略一沉默,才慢慢转过了身,以右手捂口,显得甚是难受,脸色灰败,两道黄眉倒是分外显眼。

  “没什么,太医才看了,实是劳累所致,休息几日便好,待愚兄身体大好了,再请贤弟来府中深谈。”

  “小弟府中太医颇有手段,小弟替兄长请来一看如何?”苻法一脸忧色。

  “不用啦。”榻上之人左手又摇了摇,“没什么大碍的,多睡睡,服几剂汤药自然就好了。”

  “嗯,兄长安心调养,过几日小弟再来望候。”

  榻上之人眉眼一动,似是宽慰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