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作品:《伐魔录精校版

变得恍恍惚惚起来。

  “扑通”一声,池棠感到自己好像是摔在了什么山石之上,只是并不觉得疼痛。

  抬眼看去,那一片雾气朦胧,光影分明,陈嵩还在和两个妖怪厮斗,那茹丹夫人则似是极为诧异,上下左右的看着,好像在寻找什么。而已经脱出手来的嗷月士和卷松客也是一脸惊骇之色,正茫然的四下顾看。池棠再转目瞧向自己的置身所在,周遭却是一片黑暗,依稀可见丘坡山形,仔细分辨一番,这才看出,这里正是自己今日埋伏的林谷之内,月光照射下,望去的情景和周遭的环境仿佛成了两个世界。

  暴君的声音传来,似是很远却又感觉就像在耳边低语一般。

  “茹丹美人,出了什么事?”正是在问那茹丹夫人。

  远远望去,茹丹夫人的表情似乎也很迷茫:“真是奇怪,那人……怎么一下子不见了?”

  “我看夫人一甩手,那人好像消失于半空一般,真正奇怪。”却是凑过来的卷松客说道。

  茹丹夫人沉吟半晌,那里陈嵩终究抵挡不住,被辟尘公扫中双腿,踉跄倒地,镇山君忽地蹿上,单手提起陈嵩,张口便要咬下,茹丹夫人忽然喊道:“山君且慢,此人不杀,带回洞府,我有大用!”

  茹丹夫人显然在这些妖魔之中有很高的地位,那镇山君只得悻悻的收起了大口,将晕厥的陈嵩掷到地上。

  暴君还在追问:“我看那人全身忽然燃起火焰,当真是怪事,茹丹美人,你后来既已擒他在手,缘何又将他摔脱?”

  茹丹夫人听出暴君口中有不豫之意,便又现出媚笑来:“陛下说的哪里话来,只是那人确有奇异之处,先是身现奇火,似有五圣之相,而后臣妾正以法术吸取那人脑髓,不料那人体内有股怪热,弄得臣妾剧痛,一时难忍,随手抛开,却不料就此不见。想是此人有异术,会遁地之法。”

  池棠听的全然不明白,自己倒是天下武林的五士之一,那个什么五圣之相却不知什么意思了,还说自己会遁地之法,自己明明就躺在这里,奇怪这些妖魔就看不见么?

  暴君冷笑道:“若此人脱逃,将朕今日之事宣扬,天下人共忌,他日朕江山一统,却不反生波折?”

  茹丹夫人一怔,还未开口,那暴君面前忽又升起一阵黑烟,片刻又化作人形,向那暴君拱手为礼,举动不像虻山四灵那样谦卑,自含着一股清高之意。

  池棠看得极为惊诧,看来这暴君身边还不止是茹丹夫人和虻山四灵这样的妖魔护佑。仔细看那新现之人,一袭白袍,身形颀长,长发披散,只是面目看不真切。

  暴君似乎并不意外,面上也多了几分端正之意:“国士有何见教?”

  那长发人一负手道:“陛下不必多虑,茹丹夫人乍逢五圣之力,难免一时生错。”

  池棠听得奇怪:“什么五圣之力?这是说我吗?”

  长发人继续道:“此人虽有武艺,却不是朝中重臣,纵宣扬今日此事,天下凡夫又有几人能信?况且,茹丹夫人对那人用了吸髓之术,虽是未能成功,但以茹丹夫人神通,无论此人以后逃往何处,一旦运用本身真力,虽千山万水亦可觉也,彼时遣一干将追杀之,必不为患。”

  习武之人本身自有真力,由此寻常一招便有莫大力道。但现在听了长发人这话,池棠心中大惊:“若照如此说,我以后便再不能用真力了,似此又与一废人何异?”

  长发人转向茹丹夫人道:“况且茹丹夫人前者打脱了那人手中长剑,以凡人之习,必在剑上刻有本身姓名,如此,便更好追索了。”

  茹丹夫人点点头,伸手虚空一抓,那落于地上的青锋剑顿时被吸于手上,茹丹夫人看了一眼,微笑道:“千里先生说的是,剑上写的分明,乃是临昌池棠。”

  第006章 脱逃

  池棠闻听此语,心中又是一震,所幸家道中落,父母皆故,族中本已零星的亲眷也都散于他地,再无音信。而自己早已一人漂泊江湖,居无定所,不然被这些妖魔知晓了自己的原籍,真正是后患无穷。

  那长发人略思索了下才道:“临昌?那可不在本国境内。”

  暴君满不在乎的摆手道:“这有何妨?卿等神通广大,难道还囿于人世疆界?”

  茹丹夫人接口笑道:“陛下放心,此人决计脱逃不得。”忽而抬头望月,又道:“时辰差不多了,四灵还是快用血食罢。”

  暴君顿时精神一振:“甚是,卿等猎杀之能极为高明,速趁良辰,以人血为酒,以人肉为食,朕所观之,不亦快哉!”

  虻山四灵哄然称谢,池棠却听得心中一阵阵寒战,这暴君果真是毫无人性,残虐之极,竟以观生啖人肉为乐事,难怪身边聚集了这么些妖魔鬼怪,只不知这暴君现在究竟是人还是妖。

  茹丹夫人笑吟吟地接口对虻山四灵道:“仔细些,可不许将那些个护驾甲士的尸首吃了,这些人忠心护主,圣君可是要厚殓的。”

  虻山四灵各自施礼道:“遵命!”话音一落,一阵黑气纷腾,四灵均现出本相,辟尘公是一只身材壮硕的青犀牛,镇山君是一只斑斓猛虎,他们两个对着一地的刺客尸首撕咬起来,而嗷月士则是一只白首苍狼,喜食鲜血内脏,卷松客却是一条黑鳞巨蟒,长尾一扫,先将几具尸体的头颅扫下,再卷住那几具尸首,张开大口,囫囵吞咽,一时间只见肢体碎裂,脏腑涂地,血污四溅,惨不忍睹,月光照着这雾气纷蕴的血腥场景,更显得触目惊心。

  暴君看得兴奋不已,这番妖魔食人之景可着实刺激,一时性起,将怀中美女一搂,褪去她下体轻纱,便一递一送,交媾起来。那美女百般作态,娇呼连连,和场内咀嚼吞咽的恐怖声响混做一处。另几个美女也都扭动着身体,紧紧靠着暴君,场景放浪之极。

  镇山君刚啃下一条人腿,看到这场景,不禁嘿嘿淫笑起来,不顾嘴边血迹斑斑,轻声对边上的嗷月士道:“那几个小妖精倒是好手段,瞧把这人帝给迷的。”

  嗷月士悄声笑道:“这可是茹丹夫人调教出来的狐狸精,媚功可不得了,怎么?山君要不找个机会去试试她们手段?”

  镇山君点头道:“正有此意!”二妖都会意的大笑出声。

  同样的惨景落在池棠眼里,便引得他全身微微颤抖,这般可怖的情景几乎让他抵受不了,他想用力起身逃开,可全身一点力道也发不出来,只能看着那些同伴的尸首,如牲畜般被那几个妖魔狂嚼大啖,他闭上眼睛,再也不忍看下去了。

  “哎!”嗷月士突然喊了起来,池棠闻声又忍不住睁开眼看去,只见嗷月士提着一个血肉模糊的首级正给另几个妖魔传看。

  “大惊小怪的做什么?”辟尘公吐出几根带血的人骨,咕哝着说道。

  嗷月士看了看这首级,伸手捡起尸骸边的一把硕大巨剑:“这个人很了不起,武艺着实了得,我要不是有玄法,还真未必是他对手。”

  池棠认出这是彭城张琰的巨锷剑,心中大恸,豪勇五士之一的张琰也殁于此役了,看那首级上五官,依稀便是张琰的模样。他与张琰也多有交往,两人一向齐名江湖,现今阴阳两隔,不由复又闭上眼睛,极为悲痛,耳中只听到几个妖魔还交谈了几句。

  “那你还不快用他的血肉?这般高强之人的血肉正可大补。”还是辟尘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