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节

作品:《武林画卷精校版

根基厚实,组织系统盘根错节,势力范围涵盖西北,二者死斗相当于爆发一场小规模的战争。庙堂之上有些大人物对江湖人的恐惧与厌恶不是平白无故而来,江湖的确是一个火力非凡的恐怖炸药桶。

  为了避免遭到误伤,离城是聪明的选择。到了这个情境,骆铃首先担心的不是自己,她想起的却是另外一个人。走过城门洞的阴影,行了数十步远近,骆铃情不自禁回头一望。西北望,城池壮,她眼里是雄浑,心里是伤感,这座城,她或许会回来,而那个人,也许再也遇不上了。

  豪华马车停在排队出城的人群一侧。冉笑虏轻挑车帘,看着出城的娄听艳与骆铃,可惜的道:“千秋帮来的竟然不是娄冬风,也没有见到地坤堂,我本来抱着期待的,娄家这几代掌门都是废物与病鬼,利器在手,却不懂得使用。”

  回玉桥淡淡的道:“娄冬风来了,但是他死在黑森林。”

  冉笑虏疑惑道:“哦?怎么死的?莫非黑森林一役,唐棠不仅杀了雷沁还杀了娄冬风?”

  “不是唐棠,是娄听艳下的手,杀娄家的人,娄家的人最拿手,呵呵。”回玉桥语末一笑带着隐含的自嘲之意。

  “这个家族的掌门据说没有一个能够做到寿终正寝的,他们杀来杀去的动力是什么,父妻子继吗?”

  “你说的是你父系的狂血部落的习俗吧……”

  “停,你少影射,哈哈哈……”冉笑虏大笑着,就欲反驳,这时车的门帘挑起,显出车外贾轻刀剽劲的身影。冉笑虏向车外稍一打量,没有说什么。

  贾轻刀随即上了马车,却没有顺手放下半挂的车帘。

  距离马车门五六步的距离还站着两个女人。

  那是容貌清丽的小玉鹏慕容婉儿以及媚艳夺目的刀王梅刃甜。

  回玉桥温柔的目光在略显无助的慕容婉儿身上停留一刻,继而平静的转向她身后的梅刃甜。梅刃甜微微低着头,额前发丝掩不住眼里的杀机,她一只玉手搭在慕容婉儿的肩膀,尾指勾绕着小玉鹏的鬓角发丝。

  “回门主,敢问您要去那里?”梅刃甜率先打破了沉默。

  “明日城。”回玉桥简约答道。

  “这个时候您去明日城?您去做什么?您不是一直陪着门主吗?”

  “这个我不能回答你。”

  梅刃甜低沉的嗓音忽然爆发,她咬牙质问道:“您是要去帝都做一条狗吗?”

  回玉桥神色不变,道:“随你怎么想。”

  梅刃甜的面容失望无比,近乎绝望,她嘶哑着道:“回玉桥,现在谣言传疯了,你他妈的给老娘解释一句啊,你只要解释,我就会相信的,你为什么不解释,你为什么会这么做?究竟为什么?”

  回玉桥叹道:“李无忧重伤,宫无上不会错过这个良机,你去他的身边,或许还能维护他。”

  梅刃甜的手颤抖着去握背后的九环鬼头刀,她凄凄笑道:“如果我硬要留下你,讨个说法呢?”

  “那么你会死在这里。”回玉桥平淡地说道。

  第三九章 倒影塔(四)

  三匹骠骑风驰电掣的抵达西北王府正门。

  当先男子一勒缰绳,不等骏马完全停蹄就飞身下马,男子三十出头的年纪,身高肩宽,方口长脸,他甲胄在身,虎步狼顾的进了王府的大门。门口的卫兵一见此人,大吃一惊,想拦又不敢,眼看那贵人冲过去,只在一旁亦步亦趋的劝告道:“大世子,王爷有令,这几天不见您,您请回吧。”

  岑文海一拂袖,喝道:“滚开!我有大事禀告父王,你们这些奴才好没见识!”

  紧跟的卫兵见挡不住岑文海,赶忙向另外几人递眼色,一个兵士撒开腿,跑着传报去了。

  岑文海穿过迎宾殿,沿着碎石小路,还欲往里闯,迎面却展开一排军士,挡住了他的去路。岑文海驻足,看着那为首的军官,倒不失仪态的一拱手,道了声:“鲁将军。”

  被称作鲁将军的军官腰佩宝剑,一身鱼鳞皮甲,未带头盔,鬓角的头发微微泛白,他身后的八名军士个个金甲银盔,持戟挎刀,仪容鼎盛。

  鲁将军回礼,恭敬道:“大世子,不可以再进了,请回吧。”

  岑文海不悦道:“我一定要见到父王,鲁茄,今天便是你也不能挡我!”

  鲁茄爽朗地笑道:“我就是不挡着世子,世子也见不到王爷,王爷现在不在府里。王爷昨日晚间动身,去乡下过寿去了。怎么,世子没有接到通知吗?”

  “乡下?父王去了山中舍?此事我怎么……嗯,鲁茄,你不是在搪塞我吧,别当我好欺!”

  “鲁某怎敢欺骗世子,王爷和苏军师一起离开,随行的还有大小王妃一干人等。”

  岑文海面色阴沉,深吸一口气,决然道:“好,不管怎样,有你在就行了。当下大罗教与无双门爆发冲突,不利于平朔的安定,父王不在的时候,我有义务维持平朔的日常秩序,鲁茄,我命你迅速调动风纪营全部人马,随我弹压冲突双方,平息此乱。”

  鲁茄把手一伸,漠然道:“世子可有兵符在手?”

  岑文海一诧,讶道:“风纪营的兵符我有没有,你不晓得?风纪营我又不是没有统御过,只是今日情急忘记带上兵符,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想眼睁睁看着平朔大乱吗?事不宜迟,你马上照我说的去办,他日父王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便是。”

  鲁茄摇头道:“世子,王爷定下的规矩更改不得。鲁某见不到兵符,不会调兵的。”

  岑文海大怒,厉声道:“不识抬举的东西!鲁茄,我现在就要你的风纪营,你调还是不调!”

  鲁茄抚着胡须,一步不退的道:“鲁某认符不认人。”

  岑文海气极道:“好好好,我调不动你的风纪营,我去调曾南的飞飚营,鲁茄,我会记得你今天的态度!”

  岑文海撂下话来,风风火火掉头而走。鲁茄目送他的背影,不发一言。

  一名重甲卫士跨前一步,向鲁茄谏言道:“将军,得罪大世子,对您非常不利,虽然大世子现在失宠,兵权被削,但迟早有一日能够东山再起的。今日世子欲调兵息乱,也是一件益善之举,并非师出无名。”

  鲁茄冷冷的道:“我才不管这些破事,世子调兵想干什么,平乱?当鲁某是傻子啊。我鲁茄只忠于王爷一人,见不到兵符,谁也别想从老子这儿调走一兵一卒。世子的身份是显赫,但在老子这里,光凭身份不好使!哼,去曾南那边么,虽然曾南平时玲珑八面,不过此刻见不到兵符,我就不信他敢私调兵马,哼。”

  南华街街心有着常驻的杂耍艺人团体。露天的场合正在表演压轴节目上刀山。所谓的刀山乃是一根七丈余的粗高旗杆,旗杆插满了锋利的短刀,表演者需要赤脚踩着竖起的刀刃,攀爬旗杆至顶点,摘下杆头的彩旗。为了增加难度,表演者的手脚均不允许触摸旗杆,必须自始至终展现刃尖上的技艺。

  此时,一名少年已经爬上了旗杆的高处。杆底的四周观者如云,大家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的欣赏着这惊心动魄的场面。巍巍高杆之颠,少年只差几尺就可摘下彩旗,可是少年的身形忽然莫名一颤,左脚几乎差一点黏不住刀刃,少年居高临下的望见,与南华街紧紧相邻的重碑巷里,横七竖八的倒着一巷子的惨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