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作品:《武林画卷精校版

更加不能接了。只要接了一式,被缠上,随后二者的攻击就会连绵不歇,直至将他击倒。

  不能正面交手,只能逃避,但面临两大高手的夹击,几步就会被逼到死角,要求避趋谈何容易。

  但是,有一种步法却可以试试。

  单打独斗,这种步法几无用处,可是愈是逢上群攻就愈显奇效。

  这步法就是金家的“騞砉步”。

  金家除了机关铸器,还有不少偏门绝学,其中金寒窗掌握得最纯熟的就是“騞砉步”。

  当初,他立意闯荡江湖、增长见识,金月游提出的一个条件就是:把“騞砉步”练到七分成就再说。

  举凡多人合击,攻击者为了不妨碍和伤害同伙,相互之间就有顾虑,留余地。“騞砉步”就是周旋于这毫发其间,它尽量让施展者进入条游刃有余的路线,相对便把敌人放在捉襟见肘、难展拳脚的位置上。

  依仗这步法,金寒窗穿梭在敌手招式的缝隙之中。尽管苏娆掌风犀利、全轲拳劲刚猛,他像根暴风雨中的柳枝,韧性十足的坚持着

  一时间竟取金寒窗不下,大大出乎了全轲与苏娆的意料。

  金寒窗闪来避去,偶有还手,却屡屡引得两人招式重叠,几次攻击几乎自戕,全、苏二人出招变得小心翼翼,看出了金寒窗步法玄妙。

  全轲、苏娆变了合击的节奏。

  二个老江湖由同时出招,改成交替攻击。

  这一下,步法未到巅峰的金寒窗就难以应付。

  全轲与苏娆一看收到效果,两人更是加快节奏,鹘落兔跃,左穿,右出。金寒窗顿觉眼前应接不暇,他仓促间接了两拳、一掌,双臂几乎酸麻的难以抬起。

  金寒窗狼狈倒退数步,一脚踩上滑软之处,那是墙边死者的小脚。面对敌手狂风般的进攻,金寒窗被迫进了墙角。

  全轲封住方位,不着急下手,劝诱道:“金寒窗,你是朝廷重犯,早晚都要自投罗网。今天落在全某手上,全某不会为难于你,只押解你到府衙,为我帮主脱罪。你若顽抗,我可不敢保证下手之轻重。”

  “你们怎么知道我的身份,呃呀,还有行踪?”金寒窗搓揉几下臂膀,阵阵疼痛让他为之呲牙咧嘴。

  苏娆怪笑数声,道:“娃娃,你以为是站在谁的地盘上?我们两家发动起眼线,就是想知道你在暮望掉过几丝毛发都没有问题。婆婆念及你爹爹名声,不让你难堪,捉你在官牢里,婆婆也会多方照应,替你打点,包你舒服。现在你逃来逃去的,又能跑到哪呢,赶快伏法吧。”

  金寒窗对苏娆的话不以为然,他和唐表入城行事隐蔽,唐表的手段他是知道的,那一条街应该是安全得很,不会有消息泄露出去。如果有问题,问题怕还是出在那个孩子身上。金寒窗道:“老太婆,你没事吹牛,指望着返老还童吗?你们恐怕连个孩子都不如吧?”

  金寒窗讥嘲有所指,苏娆和全轲的表情都有所变化。

  很不自然的变化。

  金寒窗更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苏娆转而阴笑道:“娃娃,城内天罗地网,识相的话,快快束手就擒。”

  金寒窗冷冷道:“过阵子,即使无人抓我,我也会投案自首。”

  苏娆的老脸笑出了层叠的皱纹,喜道:“那……”

  金寒窗嘴角一撇,道:“哼,但现在尚未是时候,自不自首,小爷还用你们瞎操心吗?”

  苏娆怒道:“娃娃,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想讨苦吃,老身劈断你的手脚四肢!”

  金寒窗冷笑一声,缓缓将手插进怀中,寒声道:“贼老太,惹急小爷,死的却是你们!”

  苏娆急退两步,全轲也露出了怯色。

  他们一时不下杀手,首先顾虑金寒窗深厚的家境因素。金寒窗的背后就是金月游与唐棠,这两个人在金家、唐门皆有着莫大的影响力。他们于此拿了人,再伤得重了,日后江湖上见面,不好说话。

  除此外,更紧要的还有一点:金寒窗身上可能藏着的东西,让他俩忌惮非常。

  那可怖的盒子!

  这小子身上必定带着杀死栾祥光、杀伤十几位高手的“清明时节”!

  “清明时节”被无双门取走一事极为隐秘,参与者甚少声张,只有利益攸关的几方知晓详情。苏娆、全轲根本不知道金寒窗早失了盒子,也就揣测不到金寒窗只是虚张声势。

  他们只觉喉咙发紧。

  迫使金寒窗动用“清明时节”绝对是最坏结果。

  “清明时节”是金家激进左派倾力打造的杀人机关。据说,那盒子打出的暗器如同莹莹鬼雨一般。院中无遮无避的,如何接得下那传说中铺天盖地的针雨!

  两人不想逼急了金寒窗,皆不敢妄动。

  一时间,三人对峙于墙角。

  唬住敌手,金寒窗偷瞄墙头,眼神滴溜溜乱转,逃走的意愿表露无遗。金寒窗稍一分神,全轲就瞅准破绽,向前移步,要冒险出拳。

  金寒窗厉喝一声:“咄!”

  他插在怀中的手霎时祭出!

  顾不得什么变化,全轲跨前的步履瞬时变为倒掠,苏娆亦倏然后退。一声虚“咄”之下,两人感觉整个庭院的细松都因那背后隐藏的恐怖气味而轻颤起来。

  不过,却是一场虚惊。

  金寒窗拔身而起,窜墙逃出。

  江记的后院毗邻一大片板铺屋,板铺区错综复杂,是绝佳的逃亡途径。金寒窗甫一落脚,大喜过望,展开身法掠入其间。

  板铺搭建的杂乱而密集,公用的过道空间没有一条不被挤占的,尽胡搁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逃命的金寒窗要多慌张就有多慌张,他此时哪管得了细节,与水桶、扫把、夜壶、晾衣杆、柴薪、烧火棍、鸡笼之类物件是逐一的亲密接触,屋内人听得外面“叮当”作响,好奇探头,大吃一惊,街上俨然来了一个撒欢狂奔的疯癫老年。

  这一块穷陋街坊称作破板道里。破板道里白天甚少住人,大人都出去忙着生计,留下的尽是一些孩子、老人。

  破板道里的居民大多是苦役、劳夫、集市商贩等暮望城低下阶层,整日劳碌只为一顿饱饭。对于住所,他们只求遮风避雨而已。这些板铺、木屋俱是自发搭造,没有什么整齐划一的讲究。破板道里纷杂污乱,连通着鱼市、菜市、前清街、同心街、福远街,距此往东,再远穿一两条街可以抵达东城门。这一带流动人口极多,向来是暮望差役头痛的区域。

  金寒窗根本不熟悉破板道里。

  他只认准了向东跑,城东曾老街是他来时方向。

  金寒窗一路纵情狂奔,搅得鸡飞狗跳,等他累了喘口气,已到了破板道里的东头。

  摆在金寒窗面前的是三条并排路口,分别去往东城门、鱼市、菜市。金寒窗略看第一条巷口,巷子尽头阔街畅道,这巷通的是大街,他不能去。

  金寒窗冲进了中间的小巷。

  他奔出去二十余步,那巷头转角处红影一闪,一个红装老妪堵在了前方。金寒窗心下大惊,掉头就走,跑不到出口,又有一个疤脸汉子晃出,正挡在眼前。

  他逃得飞快,但仍在圈套之中。

  此次行动,全轲与苏娆得来的情报隐秘,想达到目的也为了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