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作品:《武林画卷精校版

,更像是肿了。

  去年去西北,今年依旧去西北。

  从界碑回望看不到小镇,一片槐林遮住了视线。待陆无归二次回身看去,已经见到等待的人。

  高行天。

  按照执律厅下达的命令,这次西北行动,高行天为主,陆无归为辅。

  陆无归接到命令,倒是欣然,他只不过需要配合一个环节而已。

  正午阳光照在高行天两腮,映得新刮的胡须像是两抹惨青的刀光。强光逼着高行天眯缝着眼睛一路走来,他刀系于背,肩挎包裹,一身短衣襟打扮。

  陆无归道:“高兄是不是太累了?”

  高行天道:“有点。”

  三个月内马不停蹄的潜伏、刺杀,高行天确实感到了疲惫。

  陆无归道:“我们怎么走,沿官路?沿小路?”

  高行天停在碑前,回望道:“再等一个人,还有人要参加。”

  这次行动是绝对机密。

  陆无归在屈洒座前进言,明言此事须加上白追和霍离生方可成事。屈洒只是说,有高行天就够了,你们三人在一起反而可能坏事。陆无归原本以为只是两个人,他也认为只能是他们两个,蚁窝够资格的人目前大多在外面。

  然而高行天却要了一个人,要的是谁?

  陆无归望着槐林,瞥见了一个耷拉着脑袋的熟悉身影。

  “是他?蚁王让他也来?”

  “不,是我让他来的。”

  “蚁王竟然同意?”

  高行天想想道:“屈洒气得差点翻脸。我知道他不愿意,但是此人留在窝里也用处不大,不如给我。”

  陆无归望着走来的金寒窗道:“他有用?”

  高行天咧嘴一笑,“没他娘有用。”

  陆无归笑道:“你还是耿耿于怀。”

  金寒窗走到跟前,异道:“你们笑什么?”

  高行天淡淡道:“笑你娘。”

  “笑你娘!”金寒窗怒了。

  高行天走在前面,言道:“笑你娘,你也信?不过,就算笑你娘其实也是笑你。”

  金寒窗不说话,闷青着脸跟在最后。

  高行天回望他一眼,继续戏谑道:“怎么不打伞呢?皮肤别晒黑了,黑了嫁不出去,你这细皮嫩肉……”

  金寒窗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子跳到高行天身旁,他气得有点哆嗦,想说什么又一时间没找好词儿。

  高行天看着他比划的手指,皱眉道:“你气什么?”

  金寒窗深吸一口气,颤声道:“老子不惹你,你为何一再羞辱于我!”

  “这样就算惹你了?”高行天不解,一脸无奈道:“对什么样人自有什么样话,你这个层次的,只能听这些。”

  说完,他依旧用手比量一下高低,不过他给金寒窗的评价依然是最低。

  高行天从金寒窗身边撞了过去。

  一撞之下,金寒窗打了趔趄,肩膀都有些隐隐作痛。可是他没有发作,金寒窗脾气执拗,但真到该忍得时候他也学会了。他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和这两个人,尤其是和高行天保持伙伴的关系。出了蚂蚁窝就离了保护伞,一切都需谨慎从事,有过惨痛教训,他不想再惹是生非。

  表面忍住,内心的火却烧得厉害,金寒窗问陆无归:“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平常你们两个怎么说话的,我学学?”

  三人行必有我师,做点诲人不倦的事情,陆无归当然乐意,他懒洋洋道:“高兄,这段时间你也太凶了些,同行都快没买卖做了。”

  高行天回道:“没买卖你去卖肉啊?”

  “现在都喜欢你这样壮实的,我想卖肉都卖不出去。”

  “脱了衣服,还不都一样,你这样穿衣显瘦的才更受欢迎。”

  陆无归歪头,一摊手道:“喏,就是这样。”

  金寒窗听着发愣,叹道:“无耻啊,人怎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呢。”

  陆无归笑道:“人当然能啊。”

  金寒窗一脸的嫌弃,忍不住骂道:“恶心啊,你们两个真是恶心,让人作呕。”

  高行天“哈哈”一笑,道:“这就对了,男人之间相处,就要这样,有怒就骂,有气就撒。有点事就闷着脸,仿佛把屁都能憋到脸上,这样的人谁敢信任。特别是杀手,杀手聚在一起必须要建立一个最低限度的信任关系。这次我们三个人一起去西北做事,首先就要建立这个信任,否则别说成事,能不能到西北都是个问题。”

  金寒窗抗议道:“我不是杀手!”

  高行天道:“人以类聚,人以群分。你和杀手在一起,不是杀手也是杀手。”

  陆无归补充道:“寒窗,你也杀过人,别五十步笑百步了,杀过人的就算是杀手了。”

  金寒窗冷笑道:“什么歪理,我和你们可不一样,我杀的是贪官,行侠江湖,为民除害,不像你们善恶不分,为了一点铜臭挥刀。”

  “贪官?你怎么知道他是贪官?就算是贪官,你杀他亦是目无王法,你有杀他的能耐为何不报秉监察,静听圣裁?以你们金家的人脉,让上面听到声音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届时自有整饬他的手段,而你为泄一时之愤,强行为人出头,累家累己,闹得现在的下场,你是活该。”

  高行天说的丝毫不客气。

  金寒窗抗辩道:“他祸害百姓,霸良田护恶商,恶名久矣,其子更是顽劣霸道。我更亲见良人一家被逼得只剩下寡妇和婆婆,他们草菅人命害死其夫,逼节妇改嫁。我见到这情景能不出手吗?”

  高行天冷哼一声。

  陆无归道:“寒窗,你是杀了那狗官,也从世家的公子哥变成了通缉犯。但是那家俏寡妇照样被旁人霸占了去,老太婆也溺水沉冤,只不过干这事儿的不是那狗官的儿子而已,戏还是照唱,只不过换了角儿。”

  金寒窗心神震动,停在原地,他万万想不到接下来会发生这种事情,青州义举是他生平最骄傲的一件侠事,到头来竟是这个结局?

  陆无归同情的目光刺得他极其受伤。

  距离拉远,高行天也停下了脚步。

  金寒窗捏着拳头,俏白的额上都起了青筋,他恨道:“此话当真,怎会变成这样,是谁干的?我要去趟青州。”

  陆无归道:“不行,你去青州再干出一票买卖来,没人能保得住你。”

  金寒窗怒笑道:“保我?呵呵,我叫谁保我了?我做我的,老天看着,我自无悔。你且告诉我,这事是谁干的。”

  陆无归摇头,事已至此,把听到的传闻告诉金寒窗又有什么用呢,让他去青州再杀一个恶霸,然后自投罗网?

  高行天扬声讽道:“金寒窗,仿佛你是青州的青天大老爷,世间不平事都在青州似的。”

  金寒窗怒道:“遇到了,自然要管,冷眼旁观还学什么武功。”

  陆无归果断道:“不能去青州,我们没有时间。”

  “你们不去,我去!”金寒窗拎着锦瑟伞拂袖而去。

  两个杀手站在原地没有阻拦,表情都有些默默然。

  看着金寒窗消逝在林野之中,陆无归道:“高兄,他就这么走了,没关系么?”

  高行天道:“他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