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作品:《武林画卷精校版

目,萧温菊摇头道:“唔,你是想帮他?”

  萧温菊藏刀入袖,用手指指向高行天。

  “不错。有的商量吗?”

  萧温菊继续摇头。

  剑客道:“那你是要与我一战?”

  萧温菊还在轻轻摇头,他微笑道:“不只是与我,这一战恐怕还要加上两位老人家。”

  剑客打量“三清三世”,见一僧一道巍然不动,静坐如山。剑客缓缓道:“你错了,这一战只是我和你,或者是我加上高行天对你。”

  “三清三世”又陷入凝坐之中,对剑客的话并不反驳,他们似乎已经成了客栈里的两尊神像。

  萧温菊面色微变,但仍坚持道:“没有高兄的首级,我无法得偿所愿。”

  剑客冷冷道:“与我无关。”

  萧温菊低头盯着脚尖,柔声道:“高兄废了一大半,我看你身上也有伤,现在的你们加在一起也赢不了我?”

  剑客长吸一口气,坚定道:“不是没有机会。”

  剑客的斗笠压低,看不清面容,但是每一个字都透着无比的信心与勇气。

  “你不插手,‘大罗教’的千两黄金萧某拱手相让。”

  “我不能。”

  “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朋友。”

  萧温菊一愣,失笑道:“高行天这种独狼也有朋友?”

  剑客道:“他有没有我这个朋友我不知道,但是我有他这个朋友。”他这样说,已经表明了态度,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揽下这件事情。

  萧温菊听了这话,面色有些肃然,连与烛火相看两不厌的少年也轻挑了细眉。

  是否有人在你危难时叫过你朋友呢?是否有人在你绝望之际帮你勒住悬崖之马?是否有人在你沮丧之际唤起你的豪情?

  你是否有这样的朋友?

  高行天面无表情。

  萧温菊一跺脚,叫道:“把兵器留下,放你们走。”

  剑客微怔,对方的条件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剑客与高行天对视一眼,高行天不可置否,低头不语。

  剑客立刻决然道:“好,一言为定!”他迅疾上楼,携高行天沿着楼梯靠上二楼角落,一脚踢开了窗户。

  窗外夜是疾风骤雨,窗内人是留恋不舍。

  高行天握着“五色”宝刀心中一阵犹疑,他几乎将这把刀当成了自己的生命,但是现在,高行天闭上眼,一声叹息,将刀抛到楼下。

  剑客也抛下短剑,放弃兵刃毕竟是一件耻辱,他也心中感慨。不过客栈局势复杂,要真动起手来,凶险难测。

  他正欲与高行天穿窗而去,忽听楼下萧温菊一字一顿的清楚叫道:“且慢!陆、无、归,我要的可不是这个。”

  剑客心中一震,斗笠下面色的骤青又白。巨大的情绪波动不知是被萧温菊叫破名字的缘故,还是其他。

  楼下的萧温菊斯文道:“你为我要的只是你们手中刀剑?”

  剑客一咬牙,探手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匣子。

  匣子一尺长、两寸宽,看着简朴无奇,但高行天却睹到陆无归捏匣子的手已经起了青筋,高行天不发一言纵出窗外。陆无归的手亦终于松懈,抛匣而去。

  萧温菊双手接住盒子,面现喜色。

  “三清三世”在“五色”宝刀坠地的时候都面色不改,此时黑色匣子甫一现身,两人面上都起了波澜。“三清三世”凝重相望,瞬时传递了许多信息,“三清三世”长身而起,向少年一揖,三清和尚道:“恭喜李门主收得强助。”三世道人则道:“贺喜李门主得两家枢密。”

  这趴在桌上护着烛火的少年竟是“无双门”门主李无忧!

  李无忧趴着不动,只一摆手。

  “三清三世”再一揖,两人慢退几步,也投入到客栈之外的漫天风雨,他们去的很急。

  血腥客栈只留下了两个人。

  萧温菊一手提着宝刀一手捧着盒子,走到少年近前,郑重侍立一旁。此时蜡烛只剩一寸长短,滴落的蜡液凝固后盘结在底座四周,像一个枯萎的美人暗自垂泪。萧温菊看不透这个少年,估不出对方的深浅,如不是事前准备充分,他也猜不到“无双门”的门主竟是如此的年少。

  “你呀,怎地不讨人喜欢了,只会对外人说那些奉承的话吗?”

  萧温菊恭声道:“属下不敢亵渎门主的静听。”

  少年微笑道:“既已在入门时认出我来,为何擅自做主,把人放了?”

  “属下一时斗胆,认为门主不会把这两个鼠辈放在眼里。”

  “哦。”少年皱眉道:“你又怎么个斗胆法?”

  “属下曾观察过,一路追杀高行天的,并不全是门内高手,大多都只是江湖的游侠散寇。门主借此机会一是逼得高行天鼠窜天下,扬我‘无双门’声威;二是将门中缺乏经验的新人推出去磨练一番,发掘可造之材;第三,不少贼枭也想浑水摸鱼,其中不乏我门的敌人,依此良机正好将其铲除。可谓一举三得,至于杀不杀高行天,属下想那已是次要,一时的敌人未必是一世的仇家。这个盒子隐藏着金、唐两家的重大私密,可抵高、陆二人性命。鱼与熊掌不可得兼,是逼得二人困兽犹斗毁了盒子,还是各取所需暂时放他们一马,我想门主的目光要远比属下长远。”

  李无忧坐直了身体,伸了个懒腰,哂道:“我看你是怕被‘三清三世’偷袭,又摸不清我的心思,所以才不敢放手一战吧。”

  萧温菊默然不语。

  李无忧站了起来,带着倦意道:“怎么了,又哑巴了?如果你不明白,那么就问,不要私下揣测。”

  萧温菊沉声道:“属下刚才并未入门,的确担心‘三清三世’的辣手,颇有孤立无援之感,现在入得门中,觉得如鱼得水,必当尽心竭力,为门主效犬马之劳。”

  “你怎知我愿收你?”

  “小人以属下相称,蒙门主大量,不以为意。是以小人擅以属下居之。”

  李无忧冷哼一声,到了门口。

  萧温菊连忙跟上,试探道:“门主,刚才放走‘三清三世’,是否合宜?”

  “那应怎样?”

  “杀之!”

  李无忧忽转头瞪了萧温菊一眼,萧温菊立刻低头肃立。李无忧冰冷道:“你想在‘无双门’和‘大罗教’之间挑起战争吗?”

  萧温菊颤声道:“属下不敢。”他拱手奉上黑匣子和宝刀。

  李无忧只将黑匣揣入怀中,道:“看不出你倒是个激进分子。”

  萧温菊道:“属下是从利弊出发,‘大罗教’与‘无双门’并立西北,一山不容二虎,‘大罗教’对我门早有挑衅,属下不明门主为何忍耐。”

  “忍耐?”李无忧闻言笑道:“我不是忍耐,我是还不了手。三年间,除去朱尔泰、厉啸兰,我还丧了五名总堂主,你知道他们都是死于何人之手么?”

  萧温菊一时答不上来,李无忧回头看他一眼,轻吁一口气吹起额前的碎发,他的动作轻佻,不过萧温菊却看出了少年眼中的森寒,他一震道:“‘大罗教’!”

  李无忧道:“当然是‘大罗教’。西北王恭王爷正宠着‘大罗教’,你说我能下手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