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

作品:《锦衣王侯精校版

在行院里混的才有这规矩呢,我们上岸的,就没这说道了。我们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你的身份,哪敢有那个非分之想。我们……不配。”

  “你们配。只要你不作践自己,把身体养好了,我就让牡丹姐你耍上一回。不过前提是你看的上我。其实我觉得是我不配,长的不好看,你们看不上啊。”

  “不是,我愿意。”红牡丹急着解释,结果说完之后,自己落了个大红脸“妹子,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的……”

  “你啊。”如仙笑着在她额头上一戳“你想睡就去睡呗,咱们姐妹之间,还差这点事么。你知道的,咱的命苦,什么事都可能遇到。虽然上了岸,但一般的男人根本不把咱当人,上了岸,从了良,也依旧看不起你。”

  “像承祖这样拿咱当个人看的,是咱的造化,轻易遇不到。昨天晚上的事,是下面的人不得力,让你受了委屈,可你要是连这个坎都过去,又有什么资格做我的姐妹?我如仙的姐妹都是硬骨头,天大的事都压不垮,可不是被这么点小挫折就能放倒的。你给我快点好起来,然后就去睡姐夫,我给你放风。”

  红牡丹被她逗的扑哧一笑,接着又趴在如仙怀里痛哭起来。如仙拍着她的头,轻声道“我可怜的姐姐啊,你受了苦了。”

  杨承祖与赵老幺悄悄退出去,他苦笑道:“你别误会,我骗她的。”

  赵老幺微笑道:“没关系的,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的事,我可以理解的。我又不是大妇,很多事更得睁一眼闭一眼,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我懂的。娘今天还问过我,说你这样重情义的男人,让我不要放过。牡丹姑娘很可怜,如果不是你肯要她这话,让她觉得自己不是那么脏,让她觉得有了个盼头,可能她这次就真过不去了。不管怎么样,只要救了个人,就是好事。”

  两人边说边上了马车,马车直奔外面漕帮码头而去。杨承祖趁这一路的当口,又在赵老幺身上大施手段,等到下车时,这位大名鼎鼎的无瑕仙子,已然面红过耳,娇弱无力,得要杨承祖搀着才下了马车。

  赵九雄带着几名得力部下在外面迎接着,见两人那般亲近,哈哈大笑道“这丫头,当初还哭着闹着不嫁,还去杨家闹事。结果现在呢?现在爹要说不让你嫁杨百户,你恐怕又该跟爹哭了吧?”

  “爹!”赵老幺娇嗔一声,杨承祖笑道:“岳丈,您就别逗幺娘了。我听说您是把帮里的叛徒都拿了,我可要说一声恭喜恭喜。”

  “是啊,那些小子吃里扒外,私自放了人过去,差点害了我的贤婿。这样的人不家法处置,咱们漕帮的规矩,就彻底成了废纸,今后我还用出来见人么?按说他们直接三刀六眼,然后扔进黄河就算了。可是既然这事里牵扯到贤婿,我想着还是喊你过来观礼为好,正好让你看着我给你出气。”

  他这也是为了撇清自己,免得让杨承祖误会自己在这事里有什么牵扯,特意请他过来看着自己这边怎么杀人。杨承祖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这漕帮的香堂,我也是能进的?”

  “能进,怎么不能进?你娶了老幺,今后就也算是咱漕帮的人,漕帮的事,你完全可以说话,香堂怎么就不能进了?请过来,这边走。”

  漕帮香堂仪式本来十分复杂,整个流程走下来,没有半个时辰完不了事。可是眼下事急从权,很多流程都被省略,只是拜了神,烧了香,就引着杨承祖来到河滩。

  见河滩上一排捆了十几个汉子,全都五花大绑跪在地上,那些人见赵九雄来了,有人挣扎着喊道:“九爷,我们是奉了童长老的命令行事,并非背祖叛帮,我们不服啊。”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最后一题

  按着漕帮的规矩,若是帮内子弟没被革除身份,纵然被帮规处死,家中仍然可以从帮里吃一份钱粮。可若是按叛帮处理开革身份,那家里就没了赡养。

  这些人都是苦出身,家无隔夜之粮,全指望他们卖力气卖命赚吃喝。在眼下这个局面,如果断了来源,一家子可能就得饿死。

  赵九雄哼了一声“不服?你们不服顶个鸟用,连事都做了,还想要保一个帮里的身份?做梦去吧!我不管你们奉了谁的令,我只知道,你们要害的是我的女婿,违反的是我的命令,那就是帮里的叛徒。刑堂的儿郎,准备好法刀,按规矩,三刀六个洞,谁也不能手下留情。”

  杨承祖问道:“童长老是?”

  “我们漕帮的长老,名叫童展,算是金长龄在帮里最大的靠山。他能做这个大香头,多亏了童展帮衬,他每年给童展的孝敬也不会少。这老货不是在淮上么?什么时候他到了河南?不过没关系,他的威风是在总坛的,地方上,我不虚他。如果他敢来滑县,我一样砍死他。”

  漕帮虽然号称百万帮众,但是那是指帮会所有成员,而帮主能动员起来的,还是身边这点力量。帮主大令于淮北总坛还能称的上令出如山,可是离总坛越远,威风就越小,而且像赵九雄这等地方强人,铁了心的不买帐的话,童展也没办法。

  他隔过赵九雄直接,给他的手下传令,这就是间接削弱赵九雄权威,也是犯忌讳的事,赵九雄不恼才怪。他道:“这姓童的,一直给姓金的当靠山,这回姓金的栽了,他又过来抢河南大香头的位子,多半是要安排自己人上去。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大胆子,连你都敢算计。”

  “我估计这位童长老多半也掺和到炒粮食里了,我害他亏钱,他自然就恨我了。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我与他有无数杀父之仇,他不算计我倒怪了。只是他们不懂一个道理,民不与官斗,财不与势争,就凭几个江湖人想跟我斗?”

  “岳父放心,这个大香头谁接谁死,将来一定是你的。我回去就写个折子送到开封千户所,在写一封送到巡抚都察院,别的不说,先把姓童的办一个大明各省一体严拿,我看他这长老还怎么当。”

  像漕帮这种帮会,平日里收容的江湖亡命,身背要案的犯人也不在少数。但是那都是充当力夫打手,混迹于下层苦力队伍里。

  到了坛主这一级别,就免不了和官府直接打交道,必须用身家清白的体面人。如果一个要犯当了长老,那你漕帮莫非是想和官府公开叫板么?

  童展的威风大多来自漕帮的势力,坏了他长老的身份,于他而言,就等于是绝了他的前程,比直接砍他还要命。他一旦不是长老,那些依附于他的力量也就不会买他的帐,每年的孝敬钱,也就都不存在了。

  单这一项,就能让他活活坑死。原本属于他的势力,只会被别人接手,整个漕帮的格局都得有点变动,赵九雄离这个大香头的位置,也就更近一些。

  他哈哈大笑道:“贤婿,我就知道你是有本事的,把老幺给你就算对了。老幺啊,抓紧跟承祖把婚事办了,再要紧生个孩子出来,爹也算了了心事。”

  七日之后,滑县城西的法场上,大批的百姓围个里三层外三层,虽然这几天雨越下越大,可是这些百姓的兴致并未因大雨而受到任何影响。毕竟这可是难得的热闹,一口气出几十个红差,平日里上哪看这等事去?

  这时候哪怕是处决一个人犯,都会有几百人来看热闹,像滑县这种小县,一口气砍五十多人,就得说是破天荒的大事,就是前几年闹白衣贼时,也未见如此个杀法,这等事哪能错过去?

  这几天百姓的日子也确实好过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