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延停止的时候，我回头才发现红漆分界线另外一边根本没有变化，还是之前破败的样子。

  防空警报还在继续，不管街道有什么变化，我们的目标就在不远处了，虽然现在看不见红光，但在我印象中应该已经不远了。

  “来。”我示意那个我过来。

  他犹豫了一下，刚迈步要过来的时候，额头就撞在什么东西上，发出砰地一声。

  那个我捂着额头，惊讶地用另一只手在前面探索着，就像是按在了一块完全透明的墙壁上面似的。

  我也吃惊地用双手探索着，没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两个之间多了一块透明的墙壁，低头一看，正好就在那道红漆分界线上。

  我用力砸了几下根本没办法撼动，就指着那个我旁边的转头：“试试。”

  也许是这些转头年头太久了，砸在透明墙壁上变成了碎块。

  我回头看了看后面崭新的街道，就示意那个我稍等一下。

  “别，别丢下我啊……”他焦虑地冲着我大喊道。

  我跑到附近的一家小型超市里面，本来打算去里面找点有帮助的东西，却没想到一进去就看见有收银员坐在旁边，而且还有不少人在里面挑选东西。

  整个场景跟真实的一模一样，可刚刚街道上明明一个人都没有……

  就在我进去的一瞬间，收银员一下子站了起来，那些顾客逐渐发现了我，都用一种特别复杂的眼神盯着我。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个样子，但明显感觉有些不对劲。

  先是收银员不顾一切朝我扑了过来，我急忙拿起手边的东西砸了过去，后退两步出了超市门口，那些顾客也才反应过来，丢下手里的东西不要，面无表情地朝我追了过来。

  我在心里一直骂娘，这到底是怎么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掉头就跑，瞄了一眼还愣在那里的那个我，对他用手比划了一个电话的手势。

  还好附近有一架梯子，我顺着梯子爬到了二楼的阳台上，然后踢掉了梯子。

  虽然是商业楼的二楼很低，但也足够我躲避下面那些奇怪的人了，而且他们看见追不到我，就立刻朝着那个我的方向追了过去。

  那个我后退了一些，惊慌失措地望着我，然后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儿？”电话传来了那个我的声音。

  对此我也说不明白，只是把刚才的事情完整叙述了一下，说不定他还能够发现什么。

  但我看他沉默的样子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不过他告诉我他那里没有事，透明的墙壁已经阻挡住了那些人。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松了口气，不过那些人……

  对了，之前我走过好几条接到，一些店铺干脆连门都没有了，里面的东西全部都因为时间长远而腐朽落灰，根本没有人。

  这些人都是从崭新的小超市里出现，看见我才追了出来。

  跟那红漆分界线有关！

  忽然我身后的门被人推开了，回头一看，竟然有一个肥胖的大妈站在那里，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盯着我。

  “糟了，该死的。”我小声骂了一句。

  那个我就在电话那边喊道：“你怎么了？”

  没空搭理他，我刚收起电话那个肥胖的大妈就冲了过来，还好我敏捷地向旁边一躲，再伸手一推，她整个人就从阳台上翻了下去。

  看着那个肥胖的大妈掉在地上，我发现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了，经历了这么多早就麻木了。

  从那大妈嘴里溢出一股股的鲜血，挣扎了几下她就不动了。

  我看着周围在阴影中蠢蠢欲动的黑色影子，就跟饿狼看见了猎物一样，即使是这样也没有出来分解掉那个肥胖的女人。

  不是它们不想出来，是因为阳光，它们无法在阳关下活动！

  但看到那些黑影的样子我也就放心了，因为刚才掉下的女人并不是真的，只有真的那些黑影才不会触碰，就跟我和那个我一样。

  奇怪的是，那个肥胖的大妈掉下去之后，动静竟然吸引了那些从超市里追出来的人。

  他们放弃了围着那个我转悠，反而又回到阳台下面，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刚刚才摔死的肥胖大妈。

  奇怪了，他们不是被人“制造”出来的？

  怎么看起来有同伴意识！

  对，就是同伴意识，他们好像是结群了在一起，或者说他们是同一类“人”，难不成还会……

  忽然他们全部都抬起头来盯着我，虽然面无表情，眼神里也没有神采，但我能感觉到他们在记恨着我。

  这种直觉让我浑身打了一个哆嗦，稍稍后退了一步。

  紧接着他们开始跳着，想要用手够到阳台，就跟发疯了一样，甚至还搭起了人梯，眼看着就要够到了阳台。

  糟了，我必须得跑了！

  我拉开门就往屋子里面跑，这才发现周围竟然是公寓的模样，见那些人已经从阳台上快要爬上来了，就反锁了阳台的门。

  没空仔细看周围，我直接拉开这间公寓的房门，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我抬头看着上面的标识，电梯和楼梯的方向在左边，同时我就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肯定是那些人已经爬上来打碎了阳台门的玻璃。

  我下意识就朝着楼梯口方向跑，却没想到在走廊里碰见了一个推着清洁车的大姨。

  她目光呆滞地看着我，好像是愣住了，然后忽然丢下手里的清洁车直接朝我扑了过来。

  我绕着清洁车跟她周旋，但我刚刚出来的那个间屋子里又出来了人，应该是顺着阳台爬上来的，直接朝我跑了过来。

  抓住清洁车将那大姨顶在墙上，我趁机逃走。

  按了好几遍电梯还没下来，我直接拉开楼梯的门，犹豫了一下选择往上跑。

  天知道下面还有多少个怪人在等着我，现在跑出去简直就是自投罗网，于是我就拼命往上跑。

  平时我自认为身体素质还算不错，却没想到一口气跑了六七层楼就不行了，只能放慢了速度，因为下面那些人也还在追。

  我低头看着下面那些怪人，他们似乎也有体力的限制，很多在三四层就已经没劲儿了。

  又往上爬了几层，我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下面那些怪人也都开始休息起来，但俱都是抬头盯着我。

  奇怪了，我刚才在街道上的时候没看见这么高的建筑，怎么我都已经爬了这么多层，还没有到头。

  我实在没有力气，只能推开楼梯口的门走了进去，入眼还是跟之前一模一样的环境，只是少了那个推着清洁车的大姨。

  整栋楼好像都没有几个人，我顺手拎起了消防窗里的消防斧，看着其锋利的样子应该会有大用处，而且重量称心。

  在走廊的窗口我向外面一看，距离下面也就只有五六层楼的高度，而且这窗户正好对着刚才我爬上来的阳台方向。

  那个我哪去了？

  我看着地上明显的红色警戒线，推开窗户，防空警报的声音立刻就大了起来。

  我拿起电话拨了过去，很快电话就通了。

  “你跑哪去了？”还没等我说话，他竟然焦急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