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作品:《明末苍茫精校版


  妹妹赵娥不依,也要跟来,赵烈也允了。

  一家兄妹四口在水师校场上看着几十付支架支着的建奴的盔甲,下方摆放着不少大枪,狼牙棒,大刀,顺刀,盔甲上还有暗黑的血迹,也有刀砍斧劈的痕迹,还有烟熏火燎的灰黑点缀其上,几十付盔甲衬托出战场的痕迹。

  赵猛,赵锋无言的端详,连赵娥也禁了声,扬起小脸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赵烈拿起一把锋上有几个缺口的顺刀,阳光下,缝隙中还有不少黑红的血点,赵烈看看赵猛,赵锋,二人当然明白这意味这是一把饱饮汉人鲜血的凶器。

  赵锋拿起一柄狼牙棒,棒头上还有风干的些许皮肉,不禁有点反胃,脸色变得很难看。

  赵烈看着眼里,叹了一口气,不过没有干预,这就是赵烈摆了这个京观的目的,让威海卫水师全部官兵看看这种战场的残酷。

  第021章 爷爷不哭

  一行人来到匠作处,袁义,郭福抢前出迎,老远跪于道旁。

  “恭祝大人得胜归来,祝大人公侯万代。”一众工匠同声恭贺拜倒于地。

  赵烈略有得意,最让他在意的是,这趟归来,从前的公子已经被人们敬畏的改为了大人,这不是赵海明的公子,而是获胜归来的大明官将,这个地位的改变是自己搏来的。

  “诸位请起。”赵烈环顾一下身后黄汉、余大宝、杜立等随从,“我等一众将士为国杀敌,最是期盼后方你等多出杀敌利器,多杀建奴,今凯旋而归,两位可有好消息与我。”

  赵锋、赵娥略显崇拜的看着赵烈,二哥已是如父亲般威严气势的大人了,赵猛则没想到赵烈已是一切在胸的自信,也没想到二弟得到属下的这般拥戴。

  “回禀大人,前日我等又试制出新的发射药,初试可把鲁密统射程提高十五步,如今鲁密铳射程可达近百步。”袁义中气十足地回道,袁头腰板挺笔直。

  “哦,好。”赵烈大喜,这可是一个惊喜,当然,这也是赵烈临走时提醒把硫磺,硝石等的比例适当微调的结果,不过毕竟还是惊喜。“一会到校场试射。”

  “大人。”郭福小心谨慎的回答,“大人给小人的悬赏还未办到,只是稍有眉目。”说完,郭福小心的看看赵烈,心下忐忑,好嘛,袁义一个又一个的领取赏金,他还未开张,心里极为不安。

  “不急,悬赏依旧。”赵烈明白不可能事事如意。郭福负责的锻锤可不是那么好制造出来的,赵烈只能提供一个大略的思路,没有具体的指导,毕竟赵烈对于机械方面是一窍不通。

  须臾,众人来到校场,袁义奉上鲁密统和发射药包。

  杜立试射,先后五枪射出,靶位一个比一个远,最终确定比原有的发射药射程多出十余步。

  “赏袁义等白银五十两。”赵烈发话。黄汉拿出银两。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袁义等人跪地谢恩。一旁的郭福为首的冷兵组眼都红了,这个羡慕嫉妒恨啊。自己的这边怎么这么慢呢。

  “袁头。”赵烈正容交代“用新发射药和老药对比,看看鲁密统各多少次报废。”

  “杜立,一会拿四只新的鲁密统交于袁头试射。”

  杜立、袁义轰然应诺。

  “令,捶打机赏格加到二百两白银。”赵烈继续加码。众工匠轰的一声炸了营,加倍啊,这是多少银钱啊。一时气氛热烈,校场乱作一团。

  畜力捶打机意义重大,对于提高钢铁质量,产量,以及生产板甲至关重要。

  赵烈满意的看着众人的反应,这才是一个企业该有的活力,嗯,没错,赵烈把这里视为自家企业的雏形。

  赵猛看着周围的一切变化,心中探询变化的来源。一时无言。

  赵锋,赵娥则看到赵烈的言语引燃全场,崇拜之情愈烈。

  离开匠作处,赵烈等人来到威海卫城外辽东难民聚集处,只见密密麻麻的窝棚立于官道以东,衣衫褴褛的人们合伙还在建造窝棚。

  万基上前见礼。

  “大人,难民大多是青壮,以五十人为一组,合作建窝棚,三日后可完成。”

  “好,两千兵丁招募齐全了吗。”

  “大人,人数齐备。只等大人差遣。”万基回道。

  “好,万基操劳了。”赵烈仔细的观看难民营,只见窝棚虽乱,还是留出道路,还建立了公厕,有水师官兵在维持秩序。

  “运来的粮食还可支撑多久。”

  “大人,一天两顿稠粥,还可支撑四个月。”万基略一思索回道。

  赵烈很是满意,万基战阵不如黄汉,余大宝,不过心思缜密,心机深沉,赵烈把第一个麻烦难民营交于他,让他独当一面,可谓信任有加。万基也晓得赵大人对其的看重,行事尽心尽力。

  “很好,错落有序,还算规整。”赵烈温言嘉奖“还有何难处。”

  “大人,人手还是不足。”万基提出要求,“小人在此诸事繁杂,看书习字犹是让小的头疼,实无时间操练军阵。”

  “这样,我把杜立、汪全交于你,操练军阵。如何。”

  “多谢大人,必不负大人所托,小人三月内必炼成铁军。”万基大喜,他明白自己是第一个独当一面的亲随,可见赵烈对他的信任。

  “大哥,兄弟我有事相求。”赵烈又转向赵猛,打虎亲兄弟嘛。

  “二弟,都是自家的事,有话直说。”赵猛答道。

  “大哥,我人手吃紧,我希望大哥逐步接手难民营。”赵烈人手紧缺,只好打起家人的主意。

  “大哥我没问题。”赵猛应予下来。“只是上手还须时日。”赵猛也看出来这个难民营中事事规矩,自己还须熟悉。

  “那好,一切拜托大哥了,我与大哥两个月,两月后还有其他诸事,我就将要走万基。到时,难民营还须大哥操持,这里面干系甚大。”赵烈提出要求。

  “两个月,没问题。”赵猛满口答应,现下赵家田庄就是赵猛操持,都是管事的差遣。

  “二哥,你看小妹妹多可怜。”赵娥眼泪汪汪的扯着赵烈的衣袖说道。

  赵烈一看只见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们,廋的皮包骨头,更显的头大、眼睛大,头发像一把黄草,身上的衣服褴褛,到处是补丁。

  一个枯廋的同样衣衫褴褛的老头抱着她坐在一个窝棚前,敬畏的看着众人走近。

  赵烈安慰的拍拍赵娥,走到老人面前:“老丈,哪里人啊。”

  老人急忙放下女孩,跪下用一口辽东腔回道:“大人,小人是辽东岫岩韩家村的。”

  赵烈忙拉起老丈:“老丈,家里人都来了。”

  老人站起叹口气:“老奴太是狠毒,家中本有几十亩田,老奴来后,田亩房屋皆被抢去,家中女儿、儿媳都被建奴掳去,家中老妻、孙子饿死,小人和三个儿子杀了领催逃了出来,大儿子死了,还有二儿,三儿。”用手一指女孩“这是老大唯一的骨血了。”说罢,几滴老泪流了下来。

  “爷爷不哭,爷爷叫我不哭的。”小女孩伸出肮脏、纤细的手指替老人擦泪,她自己的眼泪却夺眶而出。

  众人一同像被炫目的阳光伤了眼睛,不约而同的眨巴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