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作品:《明末苍茫精校版



  第一排的铳手放下空枪,接到第二排递上的空枪,又是一轮齐射,连续四排射击,四周已是一片烟雾,铳手后退,披甲全幅武装长枪手列两排定在前方,只能隐隐约约观物。

  幸亏一阵风吹来,烟雾大部飞散,只见二十步外仅剩的四,五骑奴兵狂吼着冲来。

  赵烈放开弓弦,步弓恢复原状,瞬间的爆发力,将重箭飞速弹出,将第一排的一个奴兵带离马上,第一排另一个奴兵身中两箭栽倒,余下三个奴兵转瞬抵达阵前,但胯下马见到枪阵不敢向前,向两侧跑开,两侧是林子,树枝把奴兵扫下马,奴兵正在七荤八素,披甲组十余人上前一顿乱枪,三人死于非命。

  正当众人松一口气,只见两骑飞速驰来,其中一人后背起火,另一人一侧臂膀起火,马身上也有几处小火苗。

  库图强忍左臂的疼痛,这是接连撞击两个火人开路后留下的,自己的一个护卫带火伴在另一侧,库图看到前方一地的人马死尸以及拦路的明军,自知已无生路,带着临死的狂热冲向明军。

  由于斩杀几个奴兵,披甲人等跑到路边、林内,阵前只剩火枪组手拿空枪,没经过战阵的兵丁瞬间呆滞。

  两马连撞开三四人,速度也大降,库图扬起长柄马刀正欲劈向正面一个披甲的明军,眼睛余光突然看到一支铁枪头向自己前胸飞来,急忙用马刀格挡,嘡的一声,大枪气力极大,仅仅略一别头还是扎进库图左胸,库图立时失去全身的力气,从马上掉下来,被乱枪捅死。大枪正是赵烈把大枪当飞枪抛出。

  另一护卫,被余大宝的铁棒一棒击飞。

  赵烈一皱眉,还是没经过战阵,包括自己都是初哥,接战极为杂乱,此番如果是野外对战必败无疑,回去必得即刻整训。

  其他人等有的抢救几个伤患,有的上前砍下建奴头颅,这通忙乱,赵烈一阵气恼,还真是杂兵啊,看似都有事做,实际上却是应对失当。

  陆陆续续冲出了十余名建奴骑兵,都是身上冒火极为狼狈的模样,也都是相续倒在这个小小的军阵前,没有相互配合只凭勇武是冲不过这个军阵的,只能败亡于此。

  这时,福山号,福海号等船上的弓弩手陆续从林中回到阵中,赵烈吩咐用火箭引火把小路两侧的林木全部引燃,只见几百只火箭飞入林中,不一会,大火吞没了整个林地,烟雾缭绕,噼噼啪啪的着火的声音夹杂其中。

  被撞飞的几人没有死亡的,不过有两人骨折,被众人抬起,往码头回军。

  牛录章京海赖带领另一路骑兵沿城西白玉山同南城之间的官道疾驰,这个官道是连接码头和北城的大道,可并排两辆牛车,比较宽敞,道上疾驰时,可以清楚看到城上的明军指指点点,海赖不禁大乐,知道大爷们这是断你们归路,你们这般尼堪又能如何,真是缩头乌龟。

  大道经过城西,拐过东南角就可以见到码头,南关码头不如说西南关码头,码头距城西南更近一些,前锋领催带人经过西南角进入城南,远处密密麻麻都是人群,领催仿佛又看到喋血的场景,不禁加快了马速。

  突然,他听到连续的轰轰的响声,他抬眼望去,近岸十余艘大船上升起大股白烟,接着自己身上剧痛飞了起来,同时,他听到噗噗呲呲的响声,接着全身剧痛,渐渐失去知觉。

  海赖刚刚到达转角,也听到前方连续的炮响,当他转过转角,只见旗兵连人带马倒成一片,不下百余骑倒在地上挣扎,人的惨呼马的悲鸣呼应,海赖急忙勒马停下,只见船上又有炮响,接着大量散弹飘散在前方,海赖心痛至极,都是邻里的旗丁啊,这仗没法打了,几十门炮盯在这,道两旁一面较陡的山地,一面是深宽的护城壕,死多少人不够填的。海赖马上喝令回军。

  原来,前几天赵烈登城头看了两城的地势,定下了东侧利用路窄林密火烧,西侧利用转角距海近,两边坡地壕沟遮挡,中间较为狭窄的地势,用舰炮狙击的计划。

  回去同老爹商议,几经说服,老爹终于同意,将福山福海号上的弓弩手火器手、披甲组调出由赵带领阻击,同时发下赏格只要出阵临敌,每人十两白银,如果战没给家眷三百两的抚恤银子,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

  这些银钱将军兵们刺激的嗷嗷叫,人人奋勇,开玩笑,就是死了,家里日后的生活也无忧了,值了。

  赵烈又将几艘船上的火油,和坛子收罗一空。就这样凑足了近四百名兵丁在赵烈手下军余的统领下埋伏在道路一侧纵火。此番终于功成,不过只能挡一天,这一天,大火过林,到处烧的火热,建奴是别想进入了。

  西侧则用二十余艘船舰炮试炮定准,四炮接着四炮依次发射散弹,保持炮击的连续,炮击阻路。

  旅顺两侧的伏击终于让建奴前锋吃了一个大亏。

  第012章 转变

  赵烈行进在队伍中,慢慢平复心跳,让还处在狂躁状态的心情平静下来,第一次杀人,他的心里还是稍有不适,好在大明近一年的经历让他晓得这还是个丛林世界,你不杀人就等着被杀,因此也就是仅仅稍有不适。

  他擦了把满头的汗水,望望南边,估摸了一下时间,对于码头的情况急切起来,下属合计了一下,阵亡的军兵有两人都是被重箭击中面部而亡,此外还有四人失踪,十余人受伤,这些都是建奴军兵仓促反击下损失的,这还是在建奴促不及防的情形下产生的伤亡,可见建奴军兵的强横。

  赵烈担心码头形势,他让受伤的兵丁慢慢回转,他自己则率领大队人马先一步赶往码头。

  莽古尔泰回到北城,外面自有甲嘞章京、牛录章京指挥围城,所谓围城其实就是席地而坐,坐等南关的消息。作为大金国的和硕贝勒,就没必要在外干等了,莽古尔泰自己也感觉有点累了。

  莽古尔泰回到原北城明军官署坐下歇息,这里十分的杂乱可见尼堪奔逃时的仓皇,三贝勒刚喝了一口水,刚端上的牛肉干还没吃上一口,贴身的戈什哈布泰就从外面急匆匆进来跪下。

  “主子,东路库图、富哈受阻。”布泰看看莽古尔泰,只见莽古尔泰并没暴怒,只是极为诧异的看着布泰,按莽古尔泰所想,此两路应在码头汇合了。

  “如何受阻,库图呢。”莽古尔泰厉声问道。

  “主子,库图、富哈两位大人至今不见踪影,领催索霍等人带伤回报。”布泰硬着头皮禀报。

  嘶,莽古尔泰手中水壶险些飞出,嗯,制怒,弟弟德格类所言,父王已老,大哥你也有机会登基汗王,然脾气暴烈不利与你,应制怒。

  “让索霍进来。”莽古尔泰咬着牙吩咐。

  “嗻。”布泰长出一口气,这股火没发到自己身上,至于一会发到谁身上就不是布泰考虑的了。

  片刻,只见两个浑身灰黑的人连滚带爬的跪着进来,只见两人头盔不见,头发散乱,甲叶凌散,其中一人手上还有血迹,莽古尔泰喝道:“索霍,如何这等模样。”

  索霍浑身一抖,伏身于地不敢看贝勒爷。

  “主子爷,我等沿小道南下,半途明军树林中埋伏纵火,前队陷于火海,后队我等数次冲阵,奈何火势太大,山上山下燃成一片,烟火熏人,奴才们实在无法呀……”索霍声泪俱下。

  他心知三贝勒脾气暴烈,能否活命,全在于此时自己的表演啊,不过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