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作品:《明末苍茫精校版

了。”

  莽古尔泰哈哈大笑:“张盘这个无胆鼠辈,只作缩头乌龟。进城。”

  莽古尔泰与几位梅勒额真,甲嘞额真及护卫进入北城,只见城中空无一人,物品丢弃满地,一片狼藉。

  莽古尔泰见此狼狈场景更是大快,没有经历十余年前建州女真受制于大明以及其他女真部落的欺凌,很难明白此时莽古尔泰此时的复仇快意。

  出了北城南城门,南城出现在眼前,南城同北城一样不大,说它们是城还不如说是堡,南城北城墙上站满了明军兵丁,铁甲很少,大多是皮甲和棉甲,还有很多没有甲,这让莽古尔泰很是感慨,曾几何时金军兵甲连当前的明军都不如,不过,有辽东明军这个运输大队这些都不是事,没枪没甲明军给你造,没人明军给你送啊。

  张盘立于城头看着正蓝旗大队在两城之间展开,旗丁全部着甲,多半还是铁甲,人喊马嘶,甚是张扬,张盘心中暗恨,建奴是越打越强,占了辽中几年,人口、田亩、银两大涨,兵甲因此齐备,而他虽在金州、旅顺连败建奴,可被压缩在旅顺,连屯田养兵都做不到,援兵,粮饷全在登莱,偏偏武之望、杨国栋两个小人掣肘不已,今属下真正战兵不足两千,剩余的南下逃归的汉军还有数百,张盘长叹一声,非战之罪啊。张盘不惧建奴,只是看不到剿灭建奴,得报血仇的希望。

  “贝勒爷,现下如何,请示下。”梅勒额真卡西克上前问道。

  莽古尔泰看看这个建州老人,高瘦的卡西克,自己的嫡系手下,一路随自己南征北战,功勋卓著。

  “卡西克,你命四个牛录分东西两路直插南关码头,断了旅顺的后路,今天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

  “嗻。”卡西克吩咐两个戈什哈前往前军传令。

  张盘仔细端详了建奴的军阵,心中升起一丝疑惑,全是骑兵,没有步军、包衣,也没有大炮,建奴统军的三贝勒这是打算用骑兵填壕攻城吗,如果是一个蠢货领兵,张盘还有可能信,莽古尔泰随老奴南征北战,战功都是用大明人、蒙古人的血染出来的,绝不可能如此低能,那么就是说必有后手,后手是什么呢?

  辽南人口凋敝,田亩荒芜,无法象辽中、辽西一带就粮于敌,长时间的相持,粮饷全部由辽中转运,建奴消耗不起,这也是张盘以及毛文龙、登莱被打个措手不及的因由,众人皆以为建奴打下金州后,应恢复辽南人丁、田亩后才大举进击,如今来,也就是打个草谷,袭扰明军,不让明军屯田而已,不会全力攻城。不过,如今看来,这位三贝勒当真是要拿下旅顺,那么他是打算如何办到呢,也就是说旅顺有何漏洞。

  思量间,张盘与城头居高看到,建奴前锋各分出几百人分东西两路进击,张盘明白这是断己后路,明白归明白,张盘没法阻止,自己能守住城就不错,不可能出城野战,那是自取灭亡,至于码头上的难民,自求多福吧,辽沈时死了多少人,不差当前的这几千人。至于码头上水师,他们能上岸吗,即使上岸,连登莱营兵都野战不过的建奴骑兵,他们有几个胆子,直接被张盘忽视了。登莱军,哼哼……

  “朱兄弟。”张盘看着朱国昌,“南城墙低矮,我恐有失,你带人增援南关,一切拜托。”

  “大人,你放心,有我在,就有南关。”矮壮的朱国昌抱拳大声回应,目光炯炯。

  张盘当然放心,老朱与鞑子也是血海深仇,家族中泰半丧于建奴,此是复仇良机。

  张盘看着朱国昌带着亲信家丁几十人往南城而去,看看蓝天,也许旅顺能够被建奴攻破,不过,前提是流够建奴的血。

  第011章 火烧炮轰

  旅顺南城东北面依着一个几百米高的小山,山与城之间是一条不宽的小路,只能容一辆牛车行走,小道蜿蜒到城东南。道两旁林木茂密,草繁林密。

  牛录章京库图、富哈带领着两牛录近四百人骑两骑并列快速前行,行进间库图闻到一股微微刺鼻的味道,看看行进间茂密的松林,许是松林的味道,不过有点怪异,库图不以为意,催全队继续前行。对尼堪的接连胜利让这两位牛录也是大意起来。

  小道南麓的尽头,余大宝、黄汉、李虎簇拥着赵烈,几人身着文山甲,身前火器披甲组列队。

  此时几乎没有上岸步战过的福海号披甲火器兵丁们很多都是紧张的望着远方,即使被树木挡住了视线,不是还有耳朵吗。

  赵烈也在仔细听着建奴大队向南疾驰的马蹄声,密集而迅疾的南来,赵烈感到自己心跳加速、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赵烈深吸几口气,控制一下自己的心神,即使他是个菜鸟,从未经历战阵血腥,如今的局势也容不得他退缩了,一旦战败,家中实力尽丧,在这个乱世那就意味着将命运拱手让与他人。

  远远的蹄声传来,扬尘飞起,建奴骑兵沿着羊肠小道小跑着进入视线。

  赵烈、李虎等明军将士紧张的看着远方,毕竟这是与建奴的首战。

  打头的拨什库看看几十人的小小方阵,没有回身去请示牛录,就这点步伍,一个冲锋打乱敌人,接下就是砍瓜切菜。吆喝一声,加快马速以求冲阵。

  “平枪。”李山一声号令,火枪组前排的六人平放鲁密统。

  兵丁们第一次与建奴交手,全身紧张激动的略有颤抖,喘气变粗,黄汉,余大宝等初哥更是满脸通红,只有李虎保持平静。赵烈努力的保持呼吸的平稳,放平两石步弓,眼与箭平齐,带着精铁扳指右手稳定的扣住弓弦。

  “放。”建奴距离一百余步时,李山喊道。

  很短的几秒钟内,砰砰三声火铳放响。随着枪响,小道两旁突然从东侧的浓密的草丛中飞出大大小小的坛子,撞向建奴骑兵。

  正行进间的马甲一时手忙脚乱,有的用刀枪抵挡,有的勒马戒备,人叫马嘶,但听噼啪声一片,坛子或撞在刀枪上碎裂,或者撞在人马身上碎裂,灰黑的液体飞溅的到处都是,紧接着大量的火箭接连发射了三批,人马瞬间燃成火炬。极少有人幸免。

  事发仓促,道旁林木旺盛,看不清敌人的位置,建奴军兵只是发出了零星的弓箭就被烈火吞没了。

  金兵有的用手扑火,则连手都燃烧起来,有的开始卸甲,希望把着火的外甲脱掉,不过手粘上也是难逃,有的则是跳下马来在地上打滚希望能够压灭身上的火苗,一时间到处是惨嚎声,还有马的悲鸣,整个前半部分的行军队列乱成一团,很多战马带着旗丁乱串,就连严苛的军纪也不起任何作用。

  队列中部的牛录章京富哈也是其中一员,身上的火烧起来这位牛录章京疼的东串西跳,全然没有了主子爷的气度,更像是一个跳大神的巫师。前面的牛录章京库图是幸运儿,浑身竟没粘上一点火星,久经战阵的库图明白,停住,后退是没可能的,只有冲出火场还有一线生机。

  队前的拨什库则是没有这个烦恼,前面二十余骑听他号令加快冲阵,出了埋伏的圈子,虽听后面混乱无比,已是不管不顾冲了上来。

  到六十步时,李山一声号令:

  “放。”

  第一排铳手击发,一阵爆响,白烟腾起,被击打变形的铅弹发出各自的怪声撞向金兵。

  一马当先的拨什库首先飞腾起来,他只感到上身几处剧痛,接着身体腾空,被后面的几匹战马撞飞,瞬间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