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节

作品:《怪道胡宗仁精校版

了而已。云贞也不见得真的舍不得郭老板,她更加在意的还是自己的戒指。考虑到云贞生前命苦,害死自己的人已经在十年前就被执行死刑,加上对郭先生虽然是在利用但是其本意也只是找东西而非害人,所以我们尽管没有用很高规格的带路方式来送她,起码也让她走得舒舒服服的。剩下的修补工作我们就没有继续参与了,让郭老板自己完成。

  在一切都完成以后,事情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礼拜,我们打电话告诉范先生事情已经全部办妥,他承诺在收到那位太太的酬劳之后就支付佣金。

  就在那天,完事的时候差不多是下午5点,我问胡宗仁要不要我送他回去,他说不用了。我说那你打车回去吗?他说去你家吧,我挺想吃你家彩姐的饭菜的。我就给彩姐打了电话,说晚上胡宗仁和咱们一起吃饭,让她不用准备太好,一般的就行。

  我和胡宗仁凑在一起吃饭是一定会喝酒的,但是由于家里啤酒喝完了,谁也不愿意跑腿去买酒,于是胡宗仁贪婪的瞄上了那瓶我珍藏多年还特意摆在一进屋就能看见的酒柜上的尘封茅台,于是我俩就着寻常的饭菜,开始喝这瓶绝版且价格昂贵的酒,他倒是喝得很爽,但是我每喝一口,满嘴都是钱的味道啊。

  我问胡宗仁,当时在店里的时候,明明藏好了,为什么你要喊云贞的名字,万一是个恶鬼怎么办?胡宗仁笑着不回答。我说你今后能不能别这么蠢,你自己想死也别拉我下水。胡宗仁看着我笑着说,兄弟,我真的累了。

  累了?你什么意思啊?我问他。胡宗仁说,因为这件破事,已经牵扯了太多人,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我会渐渐开始厌倦这一切。胡宗仁说,跟你一块办事,和我自己单枪匹马办事不同,你总是要刨根问底,为的是不错杀好人。但是每次和你一起这样办事,我心里的负担就更重。胡宗仁喝了一口酒接着说,以前我一只觉得,人生下来就是奔着死亡而去的,死后如果有执念解不开,就会变成鬼。我们就是抓鬼打鬼的人,就好像警察和贼一样,但是这段日子我看来,它们根本不是贼,甚至很多比我们活人更洒脱,更自在,只不过它们已经死了,你总说这个鬼可怜,那个鬼可怜,你想过吗?其实我们才可怜,活着真可怜。

  我放下酒杯,胡宗仁很少这么正经说话,所以我还很不习惯。我问他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又想放弃了吗?他摇摇头说,他只是累了,想逃。我说你逃到哪去?这些人总有办法找到你,你放得下你身边的人吗?我们就不说了,付韵妮怎么办,你当初怎么答应人家老头子的?

  我有点激动了,我大声问他,如果你觉得哥们之间替你做这些事,会让你觉得愧疚的话,你他妈怎么不干脆直接死了得了?祸害咱们大家干嘛!胡宗仁也生气了,他把酒杯朝着桌上重重一放,酒杯碎了,里边的酒至少价值50元巨资,他站起身来冲着我吼道,没错,我就是觉得你们拖了我的后腿,你们让我觉得我们替天行道的人,还要背负这么多情感的压力,你杀鸡杀鱼的时候你想过它们的可怜吗?为什么跟你没关系的死人你就觉得可怜呢?你们这群混蛋,真他妈虚伪!

  我一下子怒了,狠狠一拳朝着胡宗仁的脸上打去,彩姐在一边见我们打起来了,吓得站起来退了好几步。我和胡宗仁就这么你一拳我一拳来回打,桌子上的东西碎了一地,我在失去理智的时候也容易没有轻重,那还剩小半瓶的茅台瓶子,也被我用来敲胡宗仁的脑袋给敲碎了,打累了,我俩手撑着地坐在地板上怒目相视,呼呼喘气。

  我站起身来,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伤口,我问胡宗仁,你没事吧?胡宗仁气呼呼的说,没事。我说还能走路吗?他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我说那你滚吧,永远别来找我这个拖后腿的人,记得给我关门。

  说完我就自己回屋了。

  第三十一章 【案六】声控廊灯

  我个人算是一个非常懒惰的人,只要能坐着我就绝不会站着,但是这里的懒惰也仅仅指的是行为上而已。我很感谢那些和我一样懒惰的发明家们,发明了很多在彩姐看来是垃圾,但我却觉得相当实用的东西。例如一种称之为懒人支架的东西。我喜欢躺在床上看用手机看电影,那只是因为我不想坐着用电脑看罢了。而这个支架可以一头固定在床头,一头夹住手机,中间的连接杆还能自由的改变位置和方向,于是我可以释放我的双手,不用一直抓着手机。又例如电动牙刷,只需要一节廉价的电池,就能够让牙膏在嘴里抖动直到变成泡泡。诸如此类的还有很多,而我们都会遇到的一种和懒人用品很接近的东西,就是声控灯。

  现在许多小区的楼道里都安装了声控装置,只需要轻轻跺脚,就能够照亮全世界。省去了不必要浪费的电费,也避免了开关被熊孩子损坏的命运。可是如果我告诉你,当这件鬼事被人发现,是因为楼道里的声控灯的话,你将来还敢在黑暗中跺脚吗?你害怕当灯亮起来的时候,看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吗?

  自从和胡宗仁打了一架后的一个星期里,不管彩姐怎么劝我,我都始终不愿意再给他打一个电话,任何认识我们俩的人问起我关于他的事,我一律都说我和他不熟,他的事我不清楚,如果打电话的人恰好是我看不顺眼的,我还会反讥一句,你找他给我打电话干嘛之类的话。很得罪人,我知道,但是我必须承认那一个礼拜我确实心情不怎么好,就因为胡宗仁那些不把哥们儿当人看的蠢话。

  一个星期后,我接到一个没有输入姓名的电话,是打到我自己常用的那个手机上的。这个手机比较私人,所以一般有我这个号码的人都是认识的朋友,此外我还专门有一个手机是做业务用的。而那个陌生号码却打到我私人的手机上,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类似让我到法院领取传票这一类的诈骗电话,正打算接起来就挂的时候,却传来一个男人冷冰冰的声音。

  “明天中午12点以前到渝北区某某街道某某号某楼去找杜女士,不要迟到,地址信息我待会发给你。”

  那语气就跟命令似的,搞得我特别不爽,于是我问对方,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啊,我无业游民一个,你让我去跟谁报到啊?对方却传来一声听上去显得很轻蔑的笑声,然后说,我知道你是谁,既然你从一开始就要插手我们的事,那何不管到底?你那位姓胡的瑶山派朋友,此前我已经打过电话了,你还是准备准备明天就去吧。

  我一听,原来是轩辕会的人。于是我问他,既然你给胡宗仁打了电话为什么还要跟我说,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去?我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在诈对方是怎么知道我们俩有点不合的,因为他给我打来电话,肯定是知道胡宗仁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我,如果他连这都知道,要么就是胡宗仁走漏了风声,要么就是他们派人暗中在跟踪。跟踪的可能性实在是不大,因为我和胡宗仁都算不怎么容易被跟踪的人,所以我断定胡宗仁一定把跟我打架这件事说瓢了嘴,被人给知道了,继而我联想到胡宗仁在重庆的朋友熟人并不多,而且大多数我都认识,是谁走漏了风声?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有点害怕起来,快速细数了一下我们俩都认识的人,实在找不出可疑的,但是如果真是有人泄露了秘密,那是多可怕的一件事。来不及细想,于是我跟对方说,那个地址你爱发不发,反正我接电话不要钱,短信更不要……

  挂上电话后几分钟,短信就来了,告诉了我确切的地址,甚至连那位杜女士的电话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