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节

作品:《三国之北地枭雄精校版

辛秋白所说的话?毕竟辛秋白……可不是一般的人……”

  李信叹了一口气,说道:“要说怀疑自然是有的,不过也不至于怀疑的那么多。我看得出来,这辛秋白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算是有情有义,要不然祖兄弟你可未必能活到今时今日。退一步说,就算我不相信辛秋白,我也会相信祖兄弟你所说的话。”

  祖昭慨然的笑了笑,颔首叹道:“真是多谢献岩兄的信任了。”

  李信忽地又道:“不过,祖兄弟,你若真的就将辛秋白放了,会不会……”

  祖昭苦笑一阵,不疾不徐的说道:“献岩兄你也说过她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岂不说我已经答应了她,就算没有许她这个承诺,时至今日若还要对其从中作梗,反倒会让我落一个无情无义的名声。唉,不管其他,我相信辛秋白今日之后必然会有所改变,最起码,是不会再与我为敌了。”

  李信跟着笑了笑,说道:“你还真是会算账。但愿你所说的没错吧。若不然,就连我回去之后也不好向上面交代呢。”

  晌午刚过,祖昭派人赠送了一笔盘缠给辛秋白,他本人没有再亲自前去,只是叮嘱仆从转告辛秋白,让其尽快动身离去。尽管辛秋白与祖家有颇多怨仇,但不是所有仇恨都应该以鲜血来回报。尤其是在这个古朴的年代,总有许多无形的条条规规需要遵守。正如他跟李信所说的那样,自己多少能够断定,经此一节之后,辛秋白必然不会再与自己为敌。至于今后还会有什么样的交集,只能拭目以待了。

  正午时分,祖家庄大设宴席,为祖昭与前往郡府驰援的一众本门子弟践行。

  气氛酣畅淋漓,无论是即将出征的子弟还是前来送行的族众,无不显得是热热闹闹、欢天喜地。就放佛此一去必然会建立下丰功伟业一般,又放佛出生入死是每个人一开始的愿望和憧憬,要不是下午要赶路,祖昭曾严令禁止多饮料,在场众人必然会抱着一醉方休之态,好好推杯置盏一番。

  哪里知道,宴席正欢天喜地的进行之际,忽地有一骑飞奔至祖家庄大门口。

  骑士来自徐无县县府,一脸慌慌张张,手中攒着一张官文,手指头都快要嵌进官文主张之内了。一番通报之后,他风风火火来到前院一处偏厅,屋外就是正在载歌载舞的宴席县城,然则那种热闹、激烈的氛围,就好像天生被阻挡在门窗之外一样,根本无从影响或者改变送信之人的人任何态度。

  祖举、祖昭、祖陵以及李信等人闻讯赶到偏厅,还没将一贯的那一套俗礼寒暄过,县府来的送信人已经抢先一步上前,一边呈上那份官文,一边急促的说道:“郡府来报,昨日凌晨,太平道贼酋宗海、邓茂、于沪率领叛贼四千余突袭平刚县,现今已经攻下县城外所有乡镇,正聚集贼势强攻县。郡府告急,令各县尽快分派援军解围。”

  祖举忙将官文接过手来,仔仔细细过目一遍,脸色顿显沉重。

  祖陵叹道:“贼势竟来的这么快?”

  一旁,祖昭微微摇了摇头,尽管他同样有一种大势所迫念头,但好在早有心理准备。他徐声说道:“不算快了。我等离郡府时便接到通报说太平道贼众正蓄谋进攻郡府,到今天前前后后也有三、五日。只是,没想到竟会有这么大规模的贼众!”

  李信点了点头,沉着声音说道:“本以为只有两三千,哪里知道现在竟已逾四千之众,实在是……唉……实在是棘手了。”

  不难想象,越是无家可归、流离失所的人,越是容易加入或者被拉拢到贼寇的行列。再加上太平道之前已有一、两年的传道积累,一呼百应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更何况农民起义往往就像是滚雪球一般,一路走来人数只会越来越多,甚至都有可能在攻占平刚县城外各乡镇后,都能将这些本地乡镇的百姓裹挟席卷进来。

  祖昭郑重其事的说道:“既如此,宴席就散了吧。事态情急,我等也尽快上路,希望郡府能够坚守以待我的驰援。”

  祖举沉吟一声,说道:“无法,也只能快些上路了。”

  消息传出后,无论是祖家庄的本族子弟,还是正在县城内等候命令的其他自愿参与此次行动的义勇,无不是有些许紧张,甚至也有少数人萌生了退堂鼓。不是他们不愿意驰援郡府,而是贼势的数量实在太过庞大,这种彼此悬殊正在一点点吞噬并咀嚼着众人的信心。

  第16章 城下一战

  平刚县西南城门外早已是一片狼藉,几缕硝烟悠悠的漂浮而过,本应是春暖花开的怡人景色,如今却成了阴沉滚滚的黑暗笼罩。南部都尉周治身穿甲胄,左手小臂以下是空荡荡的袖子,他脸色苍白的站在城楼边缘,举目向城下望去时,一眼便能看到西南城郊的一处市集上正聚集着数不清的太平道逆贼。

  早晨时这帮逆贼已经发动过一次进攻,庆幸郡府城郭要比寻常县城更为高大坚固,哪怕守城兵士因为人少而首尾不能顾及,甚至多次出现防守漏洞,最终勉勉强强还是坚守下来。到现在,守卫西南城门的兵士大多倚靠在墙垛下面休息,一个个面色愁楚不堪,或有蓬头污垢,或是伤痕累累,从精神层面上来看,俨然与那些流寇、难民无异。

  此时此刻,周治无比怅然,心中不停嘀咕:真是多事之秋!

  就目前局势而言,平刚县要想坚守城池并不算太困难,三天前南部都尉文丑已经带领出征昌城的剩余人马返回,结合郡府目前的兵力,总体上也有两、三千人的兵力。只是尽管如此,最大的问题并非出在兵力多少上面,文丑带回来的人马毕竟是新败之军,在士气上的影响甚至还会传染给城中其他兵士。再加上贼势如日中天,此消彼长之下形成的对比一眼了然。除此之外,夕阳县同样正遭受张玩叛军侵袭,以夕阳县目前的状况,失守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一旦夕阳县失守,郡府平刚县俨然就陷入了包夹状态。

  人心,最可怕的仍然是人心涣散!

  周治是过来人,他很清楚这才是当务之急最重要的难题。

  抛开张玩不说,太平道公然举起义旗,这可是全国上下的大动乱。归根结底,都是一些吃不饱肚子的穷人被迫造反。尽管平刚县有高大的城墙,能够暂时将那些叛乱分子挡在外面,可要知道,城内同样有穷苦的百姓,即便只是少数,也难保不会有像张玩那样居心叵测之辈。随着右北平郡局势越来越严重,保不准这些人会动什么心思,真要是内忧外患并发,后果是在不堪设想。

  一念及此,他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举起唯一的右手在城垛上狠狠拍了一下。

  就在这时,从城下奔上一名传令的士兵,神色仓皇的来到周治面前,报道:“禀周大人,贼寇正在进攻东城门,田副都请周大人抽调两百步弓手赶去支援。”

  周治满是恼怒之色,然而声音却没有太过激烈的说道:“我这里的步弓手都去了东城门,谁来守西南门?姓田的怎么不去找文都尉要人。”

  他口中的田副都正是田楷,自跟随文丑返回来后,这几日便被分配在东城门镇守。他倒不是对田楷有所不满,事实上自己对连同文丑在内所有兵败的将士都有几分怨言,吵着闹着要出征的是这帮人,拍着胸脯说十日破贼的也是这帮人,然而进攻昌城县前后花了十五日,非但没如期破贼,反而还让太平道劫了粮道、偷袭后方。

  好端端的精兵三千,倒头来竟变成了残兵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