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

作品:《三国之北地枭雄精校版

以往是一月相聚一次,举办法事,以符水诊病。如今却是时隔几日便有聚集,人数众多,着实教人深忧不已。不过,即便如此,过往几年里本郡倒是也没发生过大的事故,要说太平道能掀起天下动乱,恐怕还需要更多证据。”

  他顿了顿,似乎是察觉到在场众人的反应,于是又补充道:“无论如何,我等边地,还是要多提防胡贼犯境。若是有人暗地里勾结胡贼作乱,必然防不胜防。此次太平道与胡贼串气一通,多多少少算是一个警告了。”

  祖昭不觉得公孙治的话与淳于沛的话是一并的,淳于沛的认为显然还是受玄菟郡本地境况的影响,玄菟郡人口稀少,相对太平道徒也是有限,所以最大的威胁还是屡屡犯境的异族。

  祖举在淳于沛说话时倒是抬眼了一会儿,然而脸色依旧严峻,尽管并没有表达太明确的意思,但给人的感觉依然是更偏向自己孙儿这一边。

  公孙赞和张南各有不同程度凝思,单凭百十来人的贼乱就要牵扯出那么大的隐患,听上去确实有些危言耸听,但他们不得不对祖昭多方面的分析感兴趣。太平道是福是祸姑且不说,只说近年天灾人祸,民不聊生,饿殍满处,着实已显险象。引古鉴今,也能知道大灾之后必生大乱,因而不得不谨慎小心。

  公孙瓒早先听说过祖昭师从卢植,可以是他的同门师兄弟,哪怕祖昭中道辍学,卢植门生的名分还是能占得上边。既然同是仕族大家,又是同门师兄弟,他心中还是十分欣赏祖昭。

  片刻之后,张南不动声色的说道:“实则,此行郝大人与公孙大人是同路,而在下前来却是受了涿郡府君大人之托,昨日傍晚进城,今日一早方才与两位两大相遇,结伴同行到访。涿郡与冀州相近,而太平道发源于巨鹿,因而涿郡受其影响颇深。说来,本郡府君大人正是忧感太平道蛊惑人心,恰闻贵地事故,特派在下前来了解详情。”

  祖昭早料到张南应该跟公孙瓒、郝延二人没有关系,论官职甚至都不能与公孙瓒、郝延同位列席。听得张南这么一说,他倒是觉得对方应该了解太平道状况的人。

  这时,祖举接着张南的话做了一些补充,说道:“昭儿,涿郡太守温大人是德高望重之人,昔日你父亲还曾专程登门造访,与温大人算是有所结交。其实温大人同样很是担心民间乱象,希望在了解令支一案之后,能呈书使君大人,详谏利害。”

  祖昭知道祖举这是在提示自己,他搜寻记忆,隐约记得“这位温大人”名叫温恕,字泰乔,当年父亲与之交往那会儿,温大人刚刚上任宗正,后来父亲病亡时温家还曾派人前来瞻吊。温恕确实是一位颇有品行的名士,若非当年党锢之嫌,这会儿理应已是位列九卿了。当然,除了温恕本人之外,他的儿子温恢亦是三国时期一代名臣。

  张南接着又道:“不瞒诸位,涿郡郡内太平道徒虽无大乱,却屡生小滋。那些自称上师的道人假借符水治病,病愈则谓之灵验,不愈则谓之不诚,笼络人心、四处招摇。最初还算好,看病救人不图利益,如今随着信徒日益增多,少不了有招摇撞骗之人借机耍诈,聚众敛财。本郡温大人对此很是堪忧。”

  祖昭正色说道:“温大人有此远见,真是欣慰至极。此次若是单纯毛贼倒也罢了,可在下带领本庄义士与贼人交战时,却遭遇整齐有序、阵型严谨的一队胡骑。纵然勾结胡贼起事,那也理应是寻常牧民,故而让在下深感此事别有蹊跷。”

  公孙瓒与郝延对视一眼,二人面色有不同程度的关切。

  早先张南虽不是很看得起祖昭,毕竟什么“龙城飞将”的名声让他感到很浮夸,然则这次又大破贼众,官文上都奏名斩杀贼人逾九人,年纪轻轻有这样的勇武,不得不刮目相看。听完祖昭的话,他凑起眉头,肃然追问道:“当真如此?”

  祖昭不改色,说道:“我祖家同去百余子弟皆目睹,绝不敢有丝毫大话。”

  张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公孙治长叹一声,忧心忡忡的叨念道:“当真是多事之秋。”

  过了一会儿,祖昭又用凝重的口吻说道:“不知郝大人、文乔兄长可有听说过惯用黑箭的胡人?”此事他早先已经对祖父说过,只不过并没有刻意强调当日那黑箭贼的体态形貌,因而就算祖父祖举很是有疑惑,也没有太把这件事想得复杂入里。

  此时祖昭又提及黑箭贼,祖举脸色不由怪异起来,目光深沉的盯着祖昭。

  公孙瓒、郝延、张南三人面面相觑,多是疑惑之色。

  良久一阵,郝延拧着眉头张口说道:“祖公子所说的黑箭,可是指羽箭全身涂黑?”

  祖昭答道:“正是。郝大人可有所听闻么?”

  郝延脸色犹豫,说道:“几年前我在陇右时倒似是听过一些把羽箭全身涂黑的传说,但好像不完全是指胡人,当地那些人所说的大约是指西凉人。十多年前但凡箭法超群者,都会在自己的箭上做一些特殊的标记,有人用朱砂染红箭羽,也有人用涂料刻在箭头。把羽箭全身涂黑同样是有过的,可惜当时只是随意听听,并未放在心上,因而多有记不太得。怎么,此事与令支县一案有关么?”

  祖昭点了点头,他将祖父和文县尉当年所遇到的黑箭羌人一事简要叙述了一下,又把自己当然遇到黑箭贼的经过说了一遍。言罢,他又说道:“这些胡人神出鬼没,时而还藏身于汉境,眼下线索不多,或许可以由此入手。”

  众人听得这话,都觉得很是惊奇。

  公孙瓒疑惑不解道:“祖老将军那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这会儿岂能是同一羌贼?”

  淳于沛也跟着说道:“或许只是巧合罢了。”

  祖昭淡然笑了笑,欠身说道:“在下也只是知无不言。”

  郝延正色道:“无论如何,令支县一案非同小可。我等必会如实禀告张大将军。”

  一旁张南同样庄重的点了点头,不容怠慢的说道:“待回到郡中,在下同会如实汇报于本郡府君大人。”

  祖举慨然说道:“既如此,那还有劳诸位大人了。眼下天色已晚,不如就在庄上留宿一宿,今晚设宴为几位大人接风。”

  众人虚礼推辞了一番,最后纷纷答应下来。

  第60章 县牢线索

  从偏厅出来,祖昭奉祖父之命,招待几位贵客到西院一处空置的厢房休息。

  之前在偏厅外面的那些侍卫,皆是公孙瓒、郝延的扈从人员,他们则被安排到庄园向南的客房小住。在陪同一行人沿着长廊前行时,起初三人各有沉思,偶尔才会低声议论几句,无不是对令支县贼患的担心。

  刚过西院大门,公孙瓒忽然快行了两步,与前方带路的祖昭并行。

  “祖公子,早先听祖老将军提及,当年你也是师从过卢师,对么?”

  “正是。大约六年前,祖父将在下送至涿郡追随卢师学习经法,只可惜时日不算长。哦,在下曾听说,公孙大人同是卢师门下?”祖昭明白公孙瓒的意思,用不急不躁的语态回答道。

  “呵呵,那真是巧了。如此算来,你我当是同门师兄弟了,若不嫌弃,便称你一声弟。”公孙瓒爽快的笑道。

  “如此荣幸,弟承蒙师兄关照。”祖昭停下脚步,正式的向公孙瓒行了一礼。公孙瓒现在虽只是为一国长史,但即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