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作品:《三国之北地枭雄精校版

果然满腹学识,说话这般文绉绉,让我们这些不学无术之徒情何以堪?”

  其他游侠儿再一次闹声附和。祖昭身后一众祖家子弟不乏愤慨者,气氛顿显剑拨弩张。

  祖昭表现淡然,语气正经的说道:“弟一直敬重兄长,缘何兄长竟然三番四次轻待刁难?若兄长真正不待见弟,又何必含沙射影、过多赘言,大家光明磊落把话说清楚,成不了朋友也不至于成敌人。兄长以为如何?”

  张远不由心头一震,渐渐收敛神色。他自诩英雄豪杰,纵然对祖昭有几分不满,然则对方频频以礼谢罪,自己一再耿耿于怀反而有失度量。低沉冷笑两声,他改口说道:“大公子真是能人会语,张某一介粗鄙,口无遮掩之处还请见谅。既然大公子对今岁备盗如此认真,张某自当奉陪。”

  随着张远说出这一席话,一众游侠儿紧跟着敛住声势。

  祖昭欠身微笑道:“弟先谢过兄长了。”

  张远嘴角不经意的一扬,很快又说道:“大公子是少年英雄,既能以二十骑击退百余胡马,足见大公子有过人武艺。今日大公子专程来安阳亭邀张某同去练马备盗,张某可要借机向大公子讨教一番,见识一下当日大公子是如何威震胡虏的。”

  祖昭此次练马之所以特邀张远、张预两兄弟,目的就是希望先在徐无县做一番声张,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将参与今岁入冬的备盗。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还会利用自己击退胡马一事,加上自家丰厚的势力,一跃成为备盗的领导人。

  尽管年龄上有所弱势,然而备盗是兵凶之事,只要能以勇武冠于全县,结合县里推举参加郡府察举的名头,一切皆能顺理成章。安阳亭与北郭亭相邻,张远、张预两兄弟又是小有名气的市井游侠儿,若能慑服此二人,借对方之口很快便能放出风声,备盗之时还能更好的拉拢安阳亭的民兵。

  他心中早有这方面打算,哪怕张远并不主动提出,自己照样会想方设法露上一手。在其他方面或多或少都要做出谦逊的样子,只是北方人生性尚武,若在这方面扭扭捏捏只会叫人瞧不起,更慌乱主动争取成为备盗领袖。

  当即,他和气的说道:“不敢当,若是点到为止的切磋,弟诚心愿向兄长请教。”

  张远低声冷哼,之前一直以为祖昭文质彬彬,没想到这会儿倒变得干净利落,不难看出此子确是一个好武之人。他语气毫不示弱,道:“那真是好的很。”

  祖昭又道:“既是在安阳亭,又是兄长提议在先,切磋之技弟自当客随主便。”

  张远轻薄的笑道:“我等北方男儿自幼习武,少不了弓骑之术。大公子又是以骑射击退胡马,张某不敢占年长的便宜,索性就以弓骑为题。”

  祖昭毫无犹豫的答应道:“好。”

  第10章 箭术之争

  祖昭与张远两拨人离了西河桥,往西北方向的郊野而去。

  于西河桥往来的人们早已经被祖昭、张远等人的动静惊动,即便寻常平头百姓大多安分守己,不愿意惹麻烦,但仍然不乏有好事者误以为会发生什么大事。尤其是在认出张远、张预两兄弟,知道二人是游侠儿,断定会有一场血雨腥风。抱着看热闹之心,这些人纷纷隔着老远跟在后面,指指点点,各式议论。

  众人骑马徐行两、三里路,前方一片开阔的荒原,零星有几颗干瘪而无生机的孤树。

  张远勒住缰绳,回头看了一眼,但见三百步外的后方已经聚集了三、四十附近乡野的好事者,多是趁着午间农憩来图一个新鲜。有扛着农具的青壮,有抱着货囊的老汉,有挑着箪壶、食篮子的妇女,甚至还有三、五孩童。见此情景,他少不了心生三分得意,盼着能借此好好出一番风头。

  “大公子,虽是比较弓骑之术,但若只是循规蹈矩的比骑射草靶,显然无趣。张某可未曾见过敌人会傻到驻在原地等你射去箭。索性来一场更实际的切磋,”他一副胸有成竹之态,一边对祖昭说道,一边解下悬挂在马背一侧的酒葫芦,“把这个酒葫芦系在前方那颗歪脖子树上,你我各射三箭,谁中的多谁胜。如何?”

  祖昭看了一眼前方的枯树,又观察了一下现在的风势。

  正是寒秋风季,已连续刮了好几天的西北冷风。今日风势虽不算太大,但颇为刁钻,忽西忽北,忽大忽小,实在难以掌握其规律。悬挂于树干上的酒葫芦在风中摇晃难测,再加上目标过小,当真十分考验功力。

  更不巧的是,他前几日正在调整马鞍、马蹬的尺寸,今日座骑并无配备这套装备,完全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只能以积累的基本功一拼。说来,在这一点上张远当真占了几分优势。

  “兄长所言甚有道理,那便依兄长之言。”尽管很是棘手,祖昭断然无退却的余地。好在他平日锻炼刻苦认真,对自身基本功还是有一定信心。

  “甚好。”张远嘿然一笑,回头将酒葫芦抛给了不远处的张预。

  张预是张远胞弟,二人年龄相差有四五岁,不过张预身上的痞气要更甚于兄长。接过酒葫芦后,他扯着缰绳踢了一下马肚子,向着正前方约有两百步外的那颗枯树奔去。来到树下,他不等坐骑停稳,纵身轻松的跳落到地上,随后沿着树干爬到半腰处,将酒葫芦系在向外延伸的树枝梢上。

  酒葫芦里还有些许酒水,不过仍然无法阻挡平原高风的推搡。

  一名游侠儿策马来到张远面前,递给其一柄鹿角弓和一个箭壶。张远接过弓试了试弓弦,又仔细进行一番调整,直到弓弦适手。

  这时,祖家子弟中也有一人打马来到祖昭身边,请示问道:“大公子,今日用什么弓?”

  祖昭此番出行有备而来,携带了轻、中、重三种不同的弓。他不动声色,道:“不急。”

  张远把箭壶里的箭全部取出,只留下三支箭。他挟着弓回身向祖昭问道:“谁先来?”

  祖昭道:“长幼有序,兄长为先。”

  张远冷声一笑,也不再多说赘言,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拧着鹿角弓便向歪脖子树疾冲过去。张预和一众游侠儿们马上欢呼雀跃,隔着举起手中弓、剑不吝声势的助威。引得后方许多围观的好事者们禁不住伸长脖子眺望。

  祖昭眯着眼睛紧盯张远,既然张远提出弓骑作为比较,又选择酒葫芦悬挂于树梢上,对方在这方面势必是有两下子的,倒真要见识一下这位安阳亭游侠儿头目的本事。

  只见张远顺着西北方向的风势,迎面向歪脖子树贴近。抵入百步之内后,他坐骑速度有所放慢,用嘴巴衔住缰绳,腾出双手来开弓拉弦。既是比试,第一箭至关重要,他屏住呼吸聚神瞄准,前进到七十步左右时霍地松开弓弦。只听“嗖”的一声箭响,第一箭犹如一道霹雳扑向歪脖子树,正中在酒葫芦上半部分。

  酒葫芦剧烈摇晃,钉入葫芦身的羽箭就像傲慢雄鸡翘起的尾翎。

  张预最先大喝一声:“好!”

  游侠儿们立刻随其后的一阵大呼小叫,时不时还向一众祖家子弟抛来挑衅的声音。

  张远绕着歪脖子树跑了一圈,重新返回到起始的位置。他洋洋得意的看着祖昭,也没有太多轻浮的话,只是用鹿角弓指了指歪脖子树,说道:“该你了。”

  祖昭面色沉静,礼节性的向张远欠了欠身,然后对之前那名祖家子弟说道:“取翼弓。”